宫女跪在地上,瞧着夜擎哭诉道:“殿下,奴婢是无辜的,奴婢也不知道这酒里面会有毒,这酒是主事吩咐的,奴婢也不过是奉命行事,殿下,殿下饶命啊。”
夜擎只淡淡的看着她,脸上无甚表情。
他不是一个无情的人,可是在这宫里,也让他明白了了一个道理,那便是可怜之人,可恨之人,皆不能姑息。
一个心里没有善念的人,再如何可怜,将来也会铸成大错。
夜微言将夜擎挡在身后,朝这些犯了事的道:“今日这些人,一律压入牢中,由刑部主审,必要将此事查个清楚明白。”
这话说的,看是要查个清楚,可还是有许多案子到了最后眉目全无的。
那小大些的小伙伸了手去扯梁霄的衣袍,梁霄凝着那人的手,眯了眯眸子:“手不想要了?”
他僵在原地,瞧着梁霄:“大人,你说过的,只要小的说了实话,你就保小的一命。”
梁霄朝那刑部的人道:“可听见了?打残都不打紧,记得留一口气。”
这些当官的都混成精了的,最能揣测上边的意思了,纷纷点头:“下官明白。镇国公放心,臣等定当竭尽全力彻查此事。”
梁霄点了点头,望向夜微言:“皇上,此事如今也算是稍稍收了个场,只是这幕后之人没有查出来,臣这心里总是不踏实,这今日能给司库下毒,想来他日……也就难说了。”
夜微言一拂衣袍走回了龙椅前,朝梁霄道:“爱卿放心,此事朕定会好生彻查。”
梁霄这才坐回了徐若瑾的身旁,悠悠朝夜擎招手,笑盈盈道:“擎儿,快来,这个怎么玩呀。”
夜擎凑了过去,坐在悠悠的身旁教她玩玩具。
徐若瑾暗中掐了梁霄的大腿一把,疼得梁霄脸色都白了,他握着徐若瑾的手,温声道:“你轻点儿。”
“你还知道疼?说,顺哥儿怎么会知道这些?”
梁霄笑道:“我是担心有人会以此下毒搞事情,所以提前吩咐顺哥儿注意一些,没想到竟然真的发生了。”
徐若瑾冷哼一声,“不提早说,让我吓一跳,讨厌!”
“乖,晚上我好好哄你。”
夜微言瞧这夫妻二人有说有笑的,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当众道:“如今此事朕会彻查到底,只是梁家的战功赫赫,为大魏的肱骨之臣,这皇子之师一职,舍镇国公其谁?更何况,镇国公乃是朕的儿女亲家!今日所有大臣扣俸禄一年,抄魏律法十遍,可有异议。”
那些大臣自知打脸,也没什么可说的,纷纷道:“臣等无异议。”
夜微言一拂衣袍,沉声道:“行了,散宴吧。”
陆凌枫挑了挑眉,瞧着方子华笑道:“方大人如今这身子好像已经好了。”
方子华气得差点吐血,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倒是借了陆大人吉言。”
陆凌枫继续道:“还是借镇国公的福吧,镇国公想也是手下留情了,否则只怕那会儿你就不是在床上躺着了,算算日子,只怕头七都早过了。”
方子华气得脸色铁青,差点噎死:“你!”
陆凌枫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盈盈道:“方大人,方才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你看你还气上了,散了,咱们也走吧。”
方子华愤愤的走了出去,陆凌枫跟在他的身旁打趣,好一会儿方子华才缓了脸色。
走在那大道上的大臣各个叹气,对于今日之事议论纷纷。
“真是见了鬼了,先是这好好的工部司库中了毒,结果后来又好了,他起来的那一会儿我还当是诈尸了。”
“是啊,你说这到了最后虚惊一场,倒是咱们这些人,想必是将镇国公给得罪完了。”
“得罪了就得罪了,你怕什么?难不成他还能将咱们全都给报复回来不成?只是这好好的扣了一年的俸禄,唉。”
“你叹个什么气?你私底下那些个铺子,哪个不是几月就赚回来了,咱们这些个可就只能吃老本了。”
“行了,这扣俸禄也不是你两个人的事,那在座的,不都被扣了吗?走吧走吧,早些回府里歇着吧,今日之事,光是想想都让人发毛。”
殿里也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夜微言朝梁霄安抚道:“梁爱卿,你与朕相识多年,你的人品,朕最是清楚,而且你我往后又是亲家,朕也将擎儿托付与你教习了,这些人想以此来挑拨离间,简直痴人说梦。”
梁霄点了点头,朝夜微言道:“臣并未多想。”
夜微言拍了拍他的肩,端了酒杯笑道:“如此朕也就放心了。”
梁霄与他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良妃端了盛果酒的杯子起身,朝夜微言笑道:“皇上,今儿可真是虚惊一场,好在大家都平安无事的,镇国公,往后你可就是皇子之师,这擎儿殿下还劳您多费心了呢。”
梁霄没搭理她,将酒杯一饮而尽,朝夜微言道:“皇上,天色也不早了,臣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