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争续了一盏茶摆在她手旁,温声道:“娘娘所言极是,如今旁人都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难不成咱们还要一味的忍着吗?娘娘便算不为自己,也该为小殿下谋一谋出路,一切最好在那良妃的生产之前便刀落实了,否则只怕来日方长,夜长梦多。”
叶荷扶了楚云秀起身,温声道:“青争说的也在理,这良妃那边,还有一个右相府呢,如今既然主子决定要争了,那么凡事,也该早做准备了。”
说到底,楚云秀还是要靠着徐若瑾和梁家,若是靠着区区一个楚府,一个楚大学士又能顶什么用处。
楚云秀朝内殿走,问青争:“汤可送到了?”
青争笑道:“奴婢待皇上进殿之后才送过去的,果真如主子所料,皇上喝了汤情绪也就好了许多,还夸主子贤良呢,说是明儿早晨过来用膳。”
叶荷扶着楚云秀笑道:“想来皇上也是明白主子心意的,奴婢一会儿就去准备准备明日要用的膳食。”
楚云秀摇了摇头,朝叶荷道:“明日若是皇上来了,就说本宫谁也不见,本宫身体不适。”
青争扶着楚云秀另一边,担忧道:“奴婢倒差点忘了这一茬了,正好也堵了那些人的口,否则还以为主子是故意称病让皇上来瞧主子呢。”
楚云秀揉了揉眉心,叹了叹气:“如今天气变得快,夜里皇上还在批折子,也是辛苦,你差人送些提神的过去,另外,若是再问起,就说本宫身子不适,明日的早膳就算了吧。”
青争将她扶进了内殿,伺候着她更了衣,温声道:“被褥都是烤过的暖和得紧。”
叶荷扶着楚云秀笑道:“到底是青争细心些。”
二人伺候着楚云歇下便退了出去。
青争回了自个的房间,叶荷取了梳妆柜子里的药给她:“你怎的不用?”
青争摸了摸脸,朝叶荷温声道:“过两日也就好了,这样金贵的药,还是不要浪费在奴婢的身上了。”
叶荷朝她招了招手:“人命难道不比这药金贵?你我虽为奴,可是那也是贵妃娘娘的奴,咱们须得自己看得起自己才好。”
那冰凉得药涂在青争的脸上,竟让她有些恍惚。
这样温暖的触感,她有多久没有接触过了?好像自从素挽走了之后,便再也没有人与她这样亲近过了。
人在这冰冷的宫里,总归是要有些依靠的,若是一点温暖也没有,岂不让人寒心。
见她在发呆,叶荷笑道:“原先瞧着你总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如今看来,倒也是一个心地柔软的人,倒是主子慧眼识珠。”
青争凝着镜子里肿起的半边脸,温声道:“当初良妃罚我游湖,若非是遇见了你们,只怕我小命早就没有了,后来又蒙主子屡次相救,奴婢这条命都是主子的,便是主子有难,替主子去死一死又有何妨,奴婢这心里总归是踏实些。”
一个人的心里若是什么都没有,那该多孤寂?
无论是爱情情仇还是忠义仁孝,总归是要藏一些东西的。
叶荷叹了叹气:“今日之事,着实凶险,若不是小殿下发现得快,只怕……看来咱们的伺候,还是有些疏忽。”
青争伸手要去摸脸,被叶荷拦了下来:“你这脸上涂了药,不要去碰,待明儿起床,想来这肿也就消了,你早些歇息,今日我当值,去伺候主子。”
青争点了点头:“下半夜我来换你。”
叶荷笑道:“不用,你就安安心心睡一宿吧,我虽是这宫里头上了年纪的老姑姑,比不得你们这些小年轻的,可是到底一晚上的时间还是熬得起的。”
青争目送叶荷离开,她怔怔的瞧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便伸手去摸脸,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皇宫的夜色笼在雪里,雪下得沙沙作响。
夜色伴随着打更的声音一点点的挪远。
次日的清晨,鸡呜刚过,是个沐休的好日子,不用上朝。
陆凌枫大清早的便往那梁府里赶,梁霄正搂着自家媳妇睡梦正香,陆凌枫在书房里烤着火,手边一盏清茶,手里一本书,躺在软塌上一派舒适。
“梁七,你不必管本官,本官就在这儿歇会,昨儿个在宫中巡查了一夜,如今累得慌,你让你家郡主和镇国公慢些起,不着急。”
他是真的不着急,毕竟今日沐休了,可不得好好休息休息?
梁七瞧着这陆凌枫,有些无奈,这货可真没将自个当外人。念及自家镇国公与陆凌枫的关系,梁七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吩咐人上了些茶与点心便要退下。
陆凌枫懒洋洋的躺着,朝梁七道:“听闻府里的阳春面不错,劳你给本官上一碗,本官下了职可连一滴水都没喝过的。”
梁七扫了眼他手旁的茶盏,喝的茶难道不算水?
“陆大人稍等,小的这就去通传镇国公与郡主。”
陆凌笑盈盈道:“怎好意思去打扰她们,不妨事,给我上碗面就行了。”
梁七可受不得陆凌枫这些弯弯绕,吩咐人煮面,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