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聪明的没有去选择客栈一类投宿的地方,而是趁着天色黑了,来了这个破庙。
刚来的时候瞧见这些乞丐还有些尴尬,说明了一番来由,那些人倒也没有多为难她,庙外来来回回的动静吓得红杏不敢吱声。
后来有人进来查探,被这些个乞丐给挡了回去,红杏缩在角落里泪眼朦胧,郡主如此大恩,此生她是无以为报了。
待到天色蒙蒙亮的时候,红杏便悄悄带着孩子离开了破庙,趁着进出城做生意的多,她将阿离放在一个菜篮子里头,外头还摆了好些菜,妇道人家的打扮,脸涂上了几颗痣,皮肤也抹得黑了些,混着这出入的乱子便出了城。
冬日的天雾蒙蒙的,红杏站在城外,心被紧紧的揪着,她终于要离开郡主的身旁了。
先前她原以为,她可以伺候郡主一辈子,现如今,所有的的希望都成了奢望。
她太过愚蠢,竟在同一个的身上跌了两次,如今她怕是成了郡主府人尽可知的笑柄,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让郡主日复一日的操心。
红杏跪在雪地里,朝着郡主府的方向扣了三个头,泪眼朦胧:“郡主大恩,奴婢此生无以为报,只等来生,奴婢再为郡主当牛做马,以命为报。还请郡主恕罪。”
她在雪地里跪了好一会儿,那扇巨大的城门下,人群来来往往,谁也没有注意到红杏这里。
红杏从篮子里摸出一件厚厚的袄子穿在身上,将阿离也贴身的抱着,系在身上,朝着城外渐行渐远。
她的也是想租个马车的,可是如今在城里又怕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只能先出城先行一段路,然后再做打算。
半道上阿离哭起来,红杏便躲在灌木丛后边给阿离喂奶,其实不仅仅是城内热闹,城外边的市集,虽不如城里的,却也是那些家道一般的老百姓的天堂。
喂了奶,红杏便将孩子又藏在怀里,用绳子绑得严严实实的。
来到一个小摊子上要了一碗豆浆两个包子。
她很谨慎,只讪讪的拿出几文钱了,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个带着孩子的可怜农妇。
那伙计瞧着红杏那双沾了泥的手,朝她笑道:“客官这是要打哪去?”
红杏哑着嗓音指了指不远处,伙计暗衬,这不会是个哑巴吧?遂将吃食摆在棚子里便去忙其他的了,红杏默默吃着手中的包子,偶尔看一眼京都城,她抿着唇,指尖在发着颤,吃完之后,又指了指那些吃食,另外包了几个收进篮子里便走了。
红杏觉得她离开的速度必须要快,如今天色朦胧,朝阳隐隐约约的浮在天边,很快日头就会出来,将这一切都点亮。
阿离因着身体弱的缘故,除非极饿,否则并不怎么会哭泣,红杏偶尔会低头看孩子一眼,见他小脸捂得红扑扑的,睡得安稳,心里才觉得踏实。
她抱着孩子走得很慢,雪下得也很深,衬了她厚实的衣袍,众人见她佝偻着,也没有多在意。
红杏的站处高了许久,远远的还能看见那繁华热闹的京都城,她可以轻易的就找到,哪一个是郡主府,哪一个是梁家的祖宅。
红杏扶着树,微微的喘着气。
朝阳一点点的迷雾驱散,最后点亮了整个大地,雪在阳光下微微的泛着光,最后融化,化作水珠,一路滴答滴答的落下。
红杏站在树前好一会儿,来来往往的生意人显得格外匆忙,生怕去得晚了,车子里的菜就卖不出去了,独独红杏,呆呆的站着。
她低头看了看睡得安稳的阿离,雾气从她的嘴里蔓延开,她的一颗心就这样紧紧的揪着。
“阿离,以后便只有咱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了,你要乖,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你是娘亲唯一的希望了。”
风将她的话吹散,红杏站在风口上,一双眼睛打量着京都城的风景,似要将这一切都刻进心里。
她若是走了,对不起那些倾心照顾她的人,可她若是不走,更加对不起那些人。
待阳光一点点的挪到她的脚步,那温热的温度驱散了她一身的冰冷,红杏这才擦了擦眼泪,转身继续赶路。
那来时的路被无数人的脚印抹得一干二净。
而此时的姜府,众人也早早的起了身,姜三夫人因着不放心,所以特意亲自去了一趟卢紫梦那里。
卢紫梦正躺在床上做美梦,听见门开的声音猛的便起了身,瞧见了姜三夫人,不由笑道:“三夫人,你相信我是无辜的?来放我出去了?咱们到底是一家人,我又岂会因着那些无中生有的事情来与您置气。”
说罢卢紫梦便起了身,伸了手细细的穿衣。
姜三夫人冷声道:“我这次来,有事要问你。”
卢紫梦动作一僵,狐疑的瞧着姜三夫人,只一瞬又恢复了笑意:“瞧您说的,有什么只管问就是了。”
姜三夫人也不嗦:“红杏可有找过你?”
卢紫梦狐疑道:“红杏?那个贱……她来找我做什么?难不成她见我如今这模样,想加害于我不成?昨儿夜里还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