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言摆了摆手,起身来到严弘文的身旁,沉声道:“增重赋税,朕先前也提过,只是大魏的百姓压力过重,增重赋税岂是这般简单的?当初先帝就是因增重赋税而引起百姓不满,朝堂动荡,险些毁于一旦,这历史如明镜,朕是万万不能再犯的。”
严弘文理了理衣袍,无奈道:“那只能抄了几个贪官的家再补贴补贴了。”
夜微言推开窗,阳光打窗外折了进来,落在金玉的地面上:“能抄的贪官,早在先前打仗的时候就抄完了。”
严弘文咳了两声,这倒是。
之前夜志宇那一行严厉的查贪污腐败,可真是没少给国库充银子。
夜微言负手凝着那窗外一片红梅树,朝严弘文道:“这大魏的江山,断不能毁在朕的手里,朕不求如父皇那般,朕只希望朕能将这大魏疆土一寸不少的交给朕的后代。”
严弘文笑道:“皇上励精图治,这是必然的。”
夜微言眸色微暗了暗,手搭在窗棂前:“如今当务之急,是要解决那七离之事,眼看姜必武过几日就要出发了。”
严弘文细想了想,朝夜微言出了个馊主意:“皇上,不如咱们派个人去兆国借钱?”
夜微言一拂衣袍,凝着他沉声道:“你是要引狼入室吗?若是兆国知我国库空虚,到时候再趁乱攻击,该如何是好?爱卿,朕是让你来与朕议事的,不是让你来给朕出这等馊主意的。”
严弘文无奈道:“姜大人既然敢自请去七离,想来心里早已经有数了才是,皇上无须这般担心才是。”
陈公公打外头进来,小声道:“皇上,方大人求见。”
夜微言扫了眼严弘文,拿了一本折子看:“让他进来。”
方子华得了旨便进了殿,见严弘文也在,扯了扯唇角:“臣参见皇上。”
夜微言正头疼,见了方子华直接道:“爱卿可有事奏?”
方子华犹豫了片刻,朝夜微言道:“皇上,臣清晨突然有一念头,不知当不当讲,也许是臣一时想多了,但也立即进宫,向皇上禀告。”
夜微言搁了笔,瞧着他,有些烦燥:“有事但说无妨。”
方子华这才道:“皇上,臣今日打郡主府的门口路过,见了姜大人,原是想打个招呼,却见姜大人下了马车进了郡主府,这个时候去郡主府,不知姜大人与镇国公是否因七离有私谈,皇上是否知晓?”
严弘文听了这话便来气:“方大人这话何意?你是在说梁霄与姜必武对七离私谈,不禀告皇上?”
方子华理直气壮:“臣只是好奇,那一日镇国公封礼,二人似是撕破了脸,而此时姜大人再去郡主府,有些……怪啊!”
严弘文气急败坏,“你当镇国公是个什么人了?那姜大人的侧妻与儿子不是在郡主府吗?许是去见她们二人,你莫要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
方子华理了理衣袍,站直了身子,瞧着严弘文笑道:“驸马爷此言差矣,这姜大人又不是没有妻女,哪里会去在意一个郡主府的丫鬟?”
严弘文一拂衣袖,沉声道:“方大人!镇国公的性子我还是知道的,你莫要因姜必武去郡主府便妄自揣测,未免有伤方大人的身份。”
方子华慢条斯理的上前两步,瞧着严弘文,笑道:“驸马爷何故这般激动?”
严弘文凝着他,默了一会儿,沉下气来,这才道:“比起我,似乎方大人也过于冷静了吧?莫不是一开始便想好了如何说假话?所以才能这般脸不红气不喘的?”
“驸马爷慎言,这姜必武去郡主府,原就是铁打的事实,至于到底是去见那母子,还是去见镇国公,在本官看来,并无区别。”方子华很是淡然,那叙事的本事当真是一等一的好。
夜微言其实知道,他早就收到了密报,得知梁霄一家子都出了城了,所以此番这姜必武去这郡主府,就必然是为了那母子了。
“行了,孰是孰非朕心里有数,都不必再争议了,更何况七离事重,姜必武能主动去求梁霄给予指点,朕心甚慰。”
夜微言的态度,倒让方子华心中一震。
严弘文垂眸,沉声道:“皇上圣明!”
方子华置之一笑,朝夜微言道:“皇上,既是如此,臣先告退了。”
方子华一走,夜微言搁了手中的折子,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
这朝堂里的大臣一个个的似乎闲得慌,尽在相互监督着,一有点风吹草动就来禀报,可是这大动静也没见闹过,这样让夜微言很心累啊。
严弘文有些担心夜微言会多想,忍不住道:“皇上,方大人那些,不可信。”
夜微言直言道:“此事不必再提,依你之见,那七离之事,如今该当如何?”
严弘文见他不再追究姜必武入郡主府的问题,暗自松了一口气:
“皇上不妨将那责任交付给姜大人,若是要使七离彻底成为大魏的一部分,那么七离的自给自足也是必要的,皇上不必担心,这一切就看姜大人如何处理了,若是同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