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必武垂眸,瞧着手里头的一枚簪子,默了一会儿,,他将簪子细细收了起来。
此番了征在外,便是留在身旁做个念想,也是极好的。
他理了理衣袍,起身走了出去,还未开门,便又听见了卢紫梦的声音:“都在这儿议论些什么?如今眼看大人出征在即,可不能说些不好听的影响了大人的心情。”
丫鬟撇了撇嘴,小声道:“夫人,奴婢那是气不过,大人这般为国为民……”
卢紫梦的声音打外边传了进来,那般温柔:“此事休要再提,以免大人听了多想,你们这背后议人的习惯也要好生改一改,若是有心的人听见了,还以为这谣言是咱们姜府传出去的,到时候你让大人如何面对朝堂那些人?”
姜必武推开门,将那几个丫鬟吓了一跳:“大……大人……”
姜必武拧眉:“若是再背后议事,掌嘴。”
丫鬟们慌作一团:“大人,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也是替大人感到不值啊大人……”
卢紫梦朝姜必武温声道:“这些丫鬟们原也是为了大人好,大人切莫与她们置了气。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下去干活。”
丫鬟们匆匆退下,做事去了。
姜必武握着她的手,甚是欣慰:“姜府能得你这般贤德之女,我也放心了。”
卢紫梦嗔道:“妾身才不是什么贤德之女,大人昨夜醉得厉害,妾身的蚕被都被弄坏了,妾身可不管,大人您定要赔妾身一条一模一样的。”
姜必武笑道:“好好好,这姜府管事的权力不都在你手里吗?只要你喜欢,你看着买。”
卢紫梦取了帕子递给他,笑道:“妾身可不敢乱花您的银钱,这府里头上上下下哪儿不用花银钱的?若是妾身再大手大脚的,只怕到时候大人跟妾身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姜必武讪讪一笑,擦了脸:“这些年苦了你了,你放心,只要你想要的,日后我定当努力,都赠与你。”
卢紫梦笑面如花,端了茶盏予他漱口。
二人有些恍惚,好似一瞬间回到了从前大婚后的日子,那段时日当真是妻柔夫顺,使得府里的人还曾一度羡慕过。
不知怎的,在那一日复一日的时光里,消磨得一干二净。
卢紫梦笑而不语,对于那些前尘往事,早在她被姜必武伤透了心的日子里丢弃了,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凭什么姜必武迷途知返了,她便也要配合他,演一出夫妇和顺的好剧?她偏不!
净了脸,外边的管家匆的跑了过来,低声道:“大人,那镇国公封爵的日子定下来了,就在大雪那日,即后天。”
姜必武脸色瞬间便沉了,搁了茶盏,眸色微幽。
卢紫梦诧异道:“时间是谁定下的?一位大人若是要封爵,原就是要备许多东西,这才过了几日,那些东西怎能备得全?再说了,便是国公服也需要一段长长的日子,这其中可是有什么问题?”
管家摇了摇头,也显得有些惆怅:“这日子是钦天监与礼部定下来的,我也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按说这封爵少说也需要四十九日才对,那多的三月三年的也是有的,却不知这回为何这般仓促。”
卢紫梦默了一会儿忽的笑了:“想来这个镇国公也是不得皇上看重的了,所以才办得这般匆忙敷衍了事罢,否则若是当真看重,定会择个极佳的好日子。到到底是打了谁的脸,可还说不准呢。”
姜必武细想了想,朝卢紫梦道:“所言在理,如今这封爵怕是有问题的。”
卢紫梦换了一盏新茶递给姜必武,嗔笑道:“左不过是个他自己求来的国公之位罢了,便是当了国公爷,也只怕是个空有虚名的国公爷,又如何会对他在意?细细想来,皇上最看重的,应当还是大人您,若是没有了梁家,那这大魏朝堂上,武将里可就只有大人您一府独大了。”
这话说到了姜必武的心坎里去了,他一锤桌面,沉声道:“后天便是他封爵,我倒要好生看看,皇上对他有几分看重。”
卢紫梦替他着了外袍,笑道:“只怕到时候连那衣袍穿的要么是旧的,要么便是那绣娘随意敷衍的呢,到时候闹笑话的,就是当着整个朝堂了。”
姜必武握着她的手,笑道:“还是你聪明,咱们便好生等着,看看那郡主府与梁家的颜面究竟是如何丢尽的。也解一解我这心头之气。”
卢紫梦笑道:“大人可是饿了?妾身已经吩咐府中人备了好菜,如今得了这样一个好消息,大人也该庆祝一番才是。”
姜必武连连点头:“对对对,是该好生庆祝一番才是,管家,替我将那三十的状元红拿来。”
卢紫梦按着他的手,微微皱眉:“大人,昨儿您饮了那么多酒,原就伤身了。”
姜必武反握着她的手,笑道:“今日高兴,小饮两口就是。”
妈妈站在一旁瞧着,若不是早知卢紫梦的心里只剩下了那夜志宇,妈妈还真当这夫妻二人是个情深的呢。
在这皇权的阴云之下活得久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