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秀这才放心了些,当即跪地谢恩。
夜微言一把将人扶起来:“去吧,朕,等你回来。”
一旁的良妃捏着帕子感概万千:“贵妃姐姐回娘家…真真是让人羡慕不已呢。”
夜微言抱着擎儿,与楚云秀一块出了这宫殿,外头摆着的是楚云秀要出宫用的仪仗,尽管一减再减,可是这么看着,却也着实不小。
楚云秀瞧着那仪仗有些抗拒:“皇上,这,这也着实……”
田公公知她想说的是什么,只是这也无法:“娘娘,这可不能再少了,您可是当今贵妃娘娘,若是连这点仪仗都没有,恐怕让人笑话,您就依着这个用吧,若是再减,只怕礼部的人也要为难皇上了。”
礼部那群老古董,不是说着什么依照祖制便是说着于礼不合,最是让人无奈,偏又轻易反驳不得。
良妃笑道:“贵妃姐姐如今这般回府,可给楚府长了不少的脸面呢,若臣妾是贵妃姐姐,只怕这时候可高兴着呢。”
叶荷垂眸,低声道:“如今娘娘失了亲人,悲伤难过,哪里高兴得起来,还望良妃娘娘体谅一二。”
叶荷最是护主的,无论什么时候,但凡有不到之处,她总是要插一手,也正是因着如此,宫里的人都只当叶荷是楚云秀身边养的一条会咬人的狗。
背地里说的话要多难听便有多难听,只可惜叶荷向来清者自清,对那些个流言毫不在意。
良妃怔了怔,这才想起那档子事儿来:“贵妃娘娘恕罪,原是臣妾糊涂了,只想着今日是姐姐回府的日子,却忘了……好在还有青争与姐姐同去帮衬一二,若非是臣妾身子不适,臣妾定是要亲去的。”
楚云秀朝她点了点头,眸色里凝结了一片悲色:“良妃不必自责,你的心意本宫已经收到了,皇上,臣妾告辞。”
夜微言点了点头:“到了差人来给朕回个信,到了府里莫要悲伤,好生送她一程就是。”
这也是夜微言能给贤妃的最大的体面了,若不是看在楚云秀的面子上,还送葬?直接拉去火烧了,哪里还有这许多事再生出来。
送走了楚云秀,良妃便逗弄着夜微言怀里的擎儿:“小殿下可还记得我?”
擎儿窝在夜微言的怀里,眨巴着眼睛瞧着她,一言不发。
夜微言将擎儿递给他的奶娘,朝良妃道:“今日爱妃劳累。”
良妃嘟着嘴瞧着夜微言,一派的委屈:“皇上心里可只有贵妃姐姐呢,哪里会瞧上臣妾一眼。”
夜微言笑道:“爱妃这是吃醋了?好了,朕今日便在你宫里陪你一日,这样可好?”
良妃故作担忧:“可皇上还有国事要处理,若是这般臣妾可成了那千古罪人了。”
夜微言捏了捏她的鼻子,朝擎儿道:“擎儿,你瞧良妃,她腹中可有个你的兄弟,你可要与良妃玩?”
擎儿瞧着那个肚子直出神:“父皇……”
夜微言搂着良妃笑道:“下路难行,你便与朕一块儿过去就是。”
良妃欢喜不已,坐上夜微言的御辇,整个人格外兴奋:“多谢皇上。”
擎儿坐在夜微言的怀里,如今这般瞧着,他们倒更像一家三口,车路过各宫的门口,颇为招摇的转了一圈,这才到了良妃的宫里,那些个瞧见这一幕的太监宫女不在少数,一时整个宫中议论纷纷。
进了宫里,良妃便差人重新上了一桌早膳:“皇上,臣妾记起来了,今儿是沐休的日子,您原就是不用上朝的,臣妾可真真是白感动了。”
夜微言瞧着她那委屈又无奈的小模样,心里痒痒的:“朕可不曾说过假话。擎儿,你说可是?”
擎儿正在把玩着良妃宫里新种的那盆兰花,瞧着良妃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皇上,那花,那花可是臣妾入宫带的唯一一件东……”
砰的一声,那花便跌落在地上,瓷盆瞬间四分五裂,碎了个干脆,那泥土也落了一地都是。
良妃:“……”
夜微言面色微沉,奶娘吓得慌了神:“皇上,原是奴婢照看不周,不关小殿下的事,还请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夜微言搁了筷子,凝着那奶娘半响,朝擎儿招了招手:“擎儿,过来。”
擎儿不明所以,慢吞吞的挪了过去,扯着个笑脸唤父皇。
夜微言瞧着自个的亲骨肉这般萌生生的,心都要化了,哪里舍得罚他。
夜微言顺势便将他抱了起来,拧着眉问:“可知错哪了?”
擎儿瞧着擎儿只笑,伸了手把玩着他的盘扣:“父皇……”
夜微言抓着他的手,沉声道:“擎儿将良妃的兰花盆推倒了,可记得?”
良妃见夜微言满眼的心疼样便知道,要想让夜微言惩罚这夜擎那是不可能的,到底这是他的亲儿子,若是真将夜擎或奶娘给罚了,只怕还要说她心无肚量了。
“皇上,擎儿如今还小,哪里知道什么对错,只知道谁给他的糖好吃吧?擎儿,可喜欢牛乳糖?良母妃这儿可有许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