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敢。”就在空气都快要凝结时,楚云秀头垂得低低,声音不高却很坚定。
夜微言下巴微抬,居高临下地看着楚云秀的发顶,面如冰霜,“朕难道就这么让你害怕吗?”
楚云秀感受到巨大的压力向自己袭来,她硬撑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咬牙道:“臣妾不敢,请皇上恕罪。”
夜微言心头无名火起,“你连抬起头看朕一眼都不愿意吗?”
面对夜微言的质问,楚云秀的心突突直跳,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感受到夜微言身上带着的火气。
“皇上息怒。”楚云秀深吸一口气,抬起头与夜微言对视。
对上夜微言愠怒的眸子,楚云秀反而淡定下来。
夜微言定定地看着楚云秀,“你不打算给朕一个解释吗?”
“臣妾……”楚云秀顿了顿,定下心神,“臣妾不知该怎么说。”
夜微言脸上闪过一丝不耐,“那好,朕来问,你来答。”
楚云秀没接话,但也没有拒绝。
夜微言不给楚云秀思虑的时间,直截了当地提起宸妃,“你可知宸妃病重之事?”
楚云秀一惊,下意识摇头,“臣妾不知。”
“你就在后宫之中,宸妃是无意通知众人,但德妃却能得到消息前去看望,你又是为何?”夜微言质问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楚云秀无意与夜微言争论,只能实话实说,“回禀皇上,臣妾整日在宫中照看擎儿,大门更是不曾敞开几次。”
她对后宫之事从来不感兴趣,至于宸妃、德妃等人,她更是懒得与她们结交。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楚云秀只想守着擎儿过与世无争的小日子。
但夜微言显然不这么觉得。他听了楚云秀的解释不仅没有消气,反而脸色更加难看。
“真被德妃言中,你的心根本不在宫中!”夜微言突然道。
楚云秀一怔,来不及多想就跟上一句,“德妃说什么?”
夜微言却是甩了衣袖走到一旁看都不看楚云秀,“你告诉朕,你不去探望宸妃是否因为擎儿?”
楚云秀心事被戳中,没有回答。
夜微言冷笑一声,“果然如此。”
楚云秀脸色又白了白,不知夜微言此话是何意,但本能觉得不妙。
“你一直都不肯相信朕,更不相信宫里。你始终觉得这里比别处更危险。”夜微言语气淡淡的,就像是在陈述事实,让人无法辩驳,“朕说得对吗?”
夜微言背对着楚云秀,答案再明显不过。
楚云秀听后脸色变了又变,她脑子很乱,到夜微言问出这句话之前她都还是懵的。
她想不通为何皇上会突然发难,更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他。
但这一刻楚云秀很镇定,她嘴唇微微颤抖,鼓起全部勇气应了一声,
“是。”
夜微言似是没有料到楚云秀竟然如此干脆,惊讶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你太让朕失望了!”夜微言话中的愤怒难以遮掩,随即甩袖离开。
楚云秀低垂着眼眸,沉默了半晌,直到李嬷嬷匆匆赶来:“娘娘?娘娘!”
楚云秀脸色苍白,额头都是冷汗,听到呼唤身子脱力就歪倒在李嬷嬷身上。
“娘娘!”李嬷嬷惊呼一声。
楚云秀有气无力地摇摇头,声音干涩,“我没事……”
李嬷嬷吓得三魂七魄飞走一半,看到楚云秀的面孔更觉心疼,可安慰的话到了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都变做一声声叹息。
……
夜微言气恼地回到御书房,憋在胸口的那股气五处发泄,奏折上的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朕对云秀不好吗?朕给了她所有朕能给的,她只需要在宫中安心休养带大擎儿,朕还有哪里对不起她?”夜微言想不通。
殿内只有田公公一人,他给夜微言倒茶,“皇上息怒,喝点茶祛祛火。”
夜微言不耐地呼出一口浊气,摆手道:“朕不喝。”
片刻,夜微言皱眉很是不解道:“她原来不是这样的性子。朕还记得,她刚进宫那会儿,只会跟在贤妃后面,唯唯诺诺,不显山不露水,十分乖巧听话。”
怎么如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田公公看着夜微言面上的无奈和疑惑,就多嘴解释了几句。
“皇上,云妃娘娘本就是楚大学士的庶出女儿,性子向来如此。”田公公不经意地把茶杯送到夜微言面前:“更何况娘娘还在宫外待了那么久,性情变化也是自然。”
不知夜微言是否都听了进去,良久才意味深长地说道:“她流落在宫外那段日子,确实发生了很多事。”
田公公重新退回到角落,没有多说。
这时殿外小太监通禀,“启禀皇上,兵部陆大人求见。”
“陆凌枫?”夜微言回神,纳闷道:“他来做什么?”
田公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