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纠结了一会儿,装作不经意地出来打圆场,抬头看着某个方向,“娘娘,小卢子这次说不定带回什么消息呢,您听听?”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
小宫女却是松了口气,然后小幅度地轻轻踹了踹跪在地上的小卢子。
小卢子明白,马上恭敬道:“启禀娘娘,自从前几日楚夫人来过之后,云妃娘娘的宫内就没有去过别人。”
虽然仍是得不到回应,但小卢子也学聪明了,继续自顾自地说着:“奴才在云妃娘娘宫外藏着,皇上昨夜宿在了云妃娘娘宫中……”
话音未落,小卢子就被小宫女狠狠踹了一脚。
“啊!”小卢子不自觉发出半截声音,急忙捂住自己的嘴。
小宫女拼命给小卢子使眼色。
嘴上怎么连个把门的都没有?什么都往外说还想不想活了!
小卢子清清楚楚从小宫女瞪大的眼睛里读出来的,吓得他一个哆嗦。
小卢子不敢说话了,像个鹌鹑似的缩着。
小宫女干笑两声,“奴婢想多半是因为宫宴的事,所以皇上才有事要去交代给云妃娘娘。”
小卢子跟着狂点头。
两个奴才都提着一颗心,大气都不敢喘。
小卢子更是在心里叫苦不迭。
自从主子被打入冷宫,性子大变,和从前比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他伺候起来也是如履薄冰,唯恐行差一步。
这还不算是什么,他整日都要出去打探消息,可以说是冒着性命危险,带回的消息还不一定能入了主子的眼。
小宫女也好不了多少,整日在这冷宫里待着,没有毛病的人都要待出病来了。
两个奴才时时刻刻盼着主子能从这个破地方出去。但如今想要复得恩宠比登天还难。
就在他们各怀心思,谁都没有说话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轻慢的脚步声。
两个奴才好似如临大敌一般挺直了脊背,身上的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
渐渐的,一张苍白略显憔悴的脸出现在烛光中。
正是被打入冷宫的贤妃娘娘。
贤妃的眼神晦暗不明,整个人都缺了几分生气,不施粉黛的脸看起来也有了岁月的痕迹。
她不过才被打入冷宫几个月时间,却像是经历了天翻复地的变化。
贤妃走到近前,居高临下,一张口就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意,“皇上都说了什么?”
“奴、奴才不知道,奴才不敢凑得太近!”小卢子脑门贴在地上,不敢抬起。
原来那个温柔的贤妃好像已经越来越远,眼前这个冷冰冰的人,对他们来说都很陌生。
小宫女忙上前扶住贤妃,隔着衣衫传来的凉意差点让她打了寒颤,“娘娘别急,一会儿就让小卢子再出去打听,您身子要紧。”
贤妃坐在一旁,小宫女急忙又是使眼色又是摆手地让小卢子滚去一边。
小卢子连冷汗都来不及擦,急忙连滚带爬去了角落。
“娘娘,奴婢这就和小卢子去宫宴那边盯着?”小宫女边给贤妃倒茶边道。
贤妃并未立刻应声,而是沉默片刻后才道:“小卢子一个人去便是,你们二人都去,是怕没有人知道是本宫么?”
“奴婢不敢!”小宫女双腿一软,立即跪下求饶。
贤妃却是连看都不看,眼皮都没抬一下,不紧不慢地喝着茶。
“这茶也是越来越难下咽了,本宫虽是身处冷宫,却也没想到会被一群狗奴才拿捏。”贤妃说着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娘娘莫气,奴婢定会训斥他们!”小宫女道。
贤妃冷笑一声,“不必。这些趋炎附势的东西,和他们计较什么?”
“是……”小宫女轻轻应了一声不敢再说什么。
贤妃眼中冷芒毕现,“等本宫从这里离开,定会叫他们后悔!”
跪在地上的两个奴才心神不宁地对视一眼,很快就移开视线,头也垂得更低。
……
云妃宫中。
夜微言昨日就在楚云秀这儿歇息,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睁开眼,耳边就传来楚云秀细细柔柔的声音,还带着笑意,像是在哄什么人。
不用看也知道定是楚云秀在与小皇子说话。
夜微言嘴角扯出笑意,起身让奴才们上前伺候。
奴才们本来要去禀告楚云秀皇上醒了,但夜微言摇摇头,让他们不要打扰云妃。
等到皇上梳洗完毕,也换好衣衫,才自己去找楚云秀和小皇子。
楚云秀此时正拿着两身小衣服给小皇子看。
“擎儿看看,喜欢哪个?”楚云秀把衣裳举到小皇子面前,让他看个仔细。
小皇子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衣裳,还真透着一股认真劲儿。
楚云秀脸上的笑意都快溢出来。
这两身衣裳都是楚云秀亲手所缝制,每一针一线都是她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