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带起的呼吸声就在徐若瑾的耳边,让她的身体一阵发痒,下意识蜷缩了一下。
梁霄下腹一紧,急忙移开视线,深呼吸了几次才把那股火压下去。
而徐若瑾则是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无意的动作就差点害梁霄出不了门。
梁霄看着徐若瑾的面颊发出一声喟叹,接着用手蹭了蹭徐若瑾吹弹可破的脸颊,算是过了瘾。
至于梁霄说的那几个字,徐若瑾有没有听到就不知道了。
徐若瑾很快就沉沉地睡去,抱紧被子就像是抱住一个人。
梁霄轻手轻脚地离开,出府之后随即直奔忠勇侯府。
从今日起,忠勇侯府就不存在了。
而曾经的主人、楚震翔也不再是忠勇侯,而是一个普通的百姓。
楚震翔的爵位被皇上亲口废去,连侯府一并查抄,侯府内的下人也都被遣散。
楚震翔和侯夫人一夕之间沦为平民百姓,心里落差可想而知。
侯夫人当即大病一场,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整个人的精神也是恍恍惚惚。
楚震翔更不用说,短短几日却好像老了十几岁,憔悴面容不复以往淡然心机的模样。
这一日是楚震翔和夫人被要求搬出侯府的最后期限。
侯府内的一针一线,他们都无法带走,只能两手空空地离开。
谁也不知道他们离开侯府,没了侯爷和侯夫人的名头之后该怎么活下去。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又能活多久?
楚震翔冷着一张脸,木然地站在侯府外看着大门内的一切。
侯夫人靠在楚震翔身边,早已哭不出眼泪,不住地哼唧,“老爷啊,这可怎么办啊,我们今后可怎么活啊……”
楚震翔仍是一言不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门内看。
昔日的辉煌仿佛还在眼前。
谁能想到,忠勇侯府居然这么快就气数已尽。
“老爷,我们身边就这么几个下人……离开侯府,我们能去哪儿?我们难道真要过普通百姓的日子吗!”侯夫人还在不断抱怨着,哭哭啼啼,要死要活。
楚震翔却不知在想什么,根本不理会身边的夫人。
侯夫人半天都得不到回应,哭得更惨,一阵剧烈的咳嗽好像要把血都咳出来。
“这到底是为什么!老爷您快些进宫,我们去见皇上,和皇上解释清楚,皇上一定是被小人蒙蔽了双眼……”侯夫人叫嚣着,前言不搭后语,她边叫边往侯府冲,“不能封!这是我的侯府!”
但大理寺的人根本不理会侯夫人,他们不耐烦地把人推倒在地,毫不犹豫地在侯府大门上贴了封条。
做完这一切之后,大理寺的人半点也不停留,骑上马就离开,回大理寺复命。
侯夫人望着封条颓然地坐在地上,神情狼狈,口中念叨不停,
“完了……什么都没了……”
侯夫人身边仅剩的一个嬷嬷忙上前来搀扶她,“夫人您别伤心了,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侯夫人此时什么也听不进去,更是顾不得形象,坐在地上,眼神呆滞地盯着侯府大门。
这可把嬷嬷急坏了,这要是侯夫人有什么三长两短,少不了又要请大夫,可他们现在身上哪里来的银两呢?
忠勇侯府的境遇让人唏嘘。围观的百姓也都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忠勇侯府这是怎么回事?”
“哎你还不知道呢?忠勇侯受了澶州王府的牵连,听说和涪陵王也不清不楚,这不,皇上就下旨给……”后面的话没说完,但其他人也都明白。
“难怪……和造反的人扯上关系,只是抄家算是便宜了忠勇侯。”
“谁说不是呢?怪只怪忠勇侯自己不洁身自好,落得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没错没错。”
……
老百姓们议论来议论去,基本没有人同情楚震翔,都是说他罪有应得。
和造反的人走得太近,没有被砍头诛九族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如今这个下场就是自找的。
周围人的话语一字不落地传入楚震翔的耳中,他看起来没什么反应,但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仅剩的几个下人看到楚震翔的脸色,都不敢出声,就默默地站在一旁。
今时不同往日,若是换做以前,谁敢这么诋毁忠勇侯府,恐怕早已被侯府的下人打断腿。
但现在下人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万一被百姓告官,他们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就这么几个下人,心也都浮躁得很。他们都不想跟在落魄的楚震翔身边,但是没有办法,因为死契还在侯夫人手中。
只能寻找机会偷出来,再远离京都,重新求生活。
楚震翔对下人们的心思似乎一无所察,他仍是出神地看着侯府,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就在下人等的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远处一辆豪华大气的马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