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士,如今不少人都在找徐耀辉,我们何不顺水推舟,来个渔翁得利?”司徒男思前想后,仍旧是壮着胆子提了这么一句。
说过之后便小心翼翼的看着朝霞公主,连心跳都加快了速度,提到了嗓子眼儿。
朝霞公主并没有立刻否定,也没有答应。
原本司徒男以为公主殿下会毫无反应,却没料到,朝霞公主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司徒男心虚,对视一眼,便立即低下了头。
其实话一出口,他就已经后悔了。
但奈何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想收回已是来不及。
朝霞公主虽然还未明说,但神情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司徒男紧紧闭着嘴,正寻思是否立即离开,以免惹得朝霞公主暴怒。
朝霞公主淡淡开口,“他们找到徐耀辉,都会留着他,因为他还有用。但我,必须让他死!”
司徒男身体一抖,“在下明白了,是在下愚钝。”
“所以还要劳烦司徒族长了。”
朝霞公主柔弱到几不可闻的声音突又响起。
司徒男听入耳中连忙道:“不敢不敢,这都是在下该做的。”他的脊背瞬间凉透了。
朝霞公主手中的佛珠一顿,收回放在司徒男身上的视线,“只是希望司徒族长这次可以多上心,莫要再像之前那样了。”
朝霞公主点到为止,并没有明说。
“是是是!居士您请放心。是在下思虑不周,一定立刻派人去安排。”
司徒男连声应下,羞愤难堪,却又无法反驳朝霞公主的话。
之前刺杀十三王爷,大好的机会都被司徒男浪费了。十三王爷如今还是活蹦乱跳。这件事虽然没有继续追究下去,但也难保哪天又重新被翻出来。
司徒男心中苦笑,他这辈子恐怕都难以从朝霞公主的控制中摆脱了。
朝霞公主就算是被圈禁在宫里,却又什么都知道,加上她聪明绝顶,往往在司徒男来之前,她就已经如同未卜先知般猜到了来意。
司徒男在朝霞公主面前根本无所遁形。
他至今都没有一点头绪,到底朝霞公主为何会对外界的讯息如此了如指掌?
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什么人给朝霞公主提供消息?
好在司徒男对于这种场景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习惯了,完全不会在面上露出惊讶的神色,而是老实地应下来。
朝霞公主转头望向了禁地外的天空,她的语气也像那天上漂浮的几朵白云般悠闲。
“若瑾不在宫内也好,可以远离这些阴暗的争斗,省的她为此劳心。”
司徒男立即道:“瑜郡主一早被皇上召进宫来,现在应当还在御书房,外面的消息暂时不知。”
“嗯,也只是暂时。”朝霞公主叹了口气,微微摇头。
司徒男一呆,看朝霞公主的模样,和一个为女儿担心的普通母亲没有任何区别。
这一瞬间,连司徒男都有些迷茫了。
但朝霞公主没有给司徒男更多思考时间,没有开口撵他,而是径自的起身,离开了此地。
一旁自有小尼姑出来送客,司徒男回去的路上反复咀嚼着朝霞公主话中的深意。
本以为想着想着说不定脑子也能清明一些,但事与愿违,他只觉得脑子越来越乱。
朝霞公主的举动似乎充满了矛盾,但具体哪里矛盾,司徒男却又说不上来。
表面看起来朝霞公主似乎处处都在维护徐若瑾,事事都会从她的角度出发。
但司徒男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朝霞公主肯定另有用意,只不过她没打算告诉司徒男而已。
司徒男也庆幸得很,知道的多了,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重重呼出一口浊气,司徒男也有要紧事得立刻去做。
徐耀辉,朝霞公主非要这个人的命不可了。
“唉……”
司徒男忍不住叹了口气。
现在有多少势力都在盯着徐耀辉,司徒男想要不引起任何人注意地把人杀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只要想到这,司徒男就唉声叹气个不停。
司徒男从宫中悄悄离开的时候,田公公人也已经站在御书房内了。
田公公离开大理寺之后就立刻进了宫。
夜微言此时正在御书房内与徐若瑾和梁霄谈天。
从葡萄酒的酿造说到前些日子的春游。
总之是什么都会聊,夜微言也没有架子,轻松的氛围一点都不像是君臣之间的相处。
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夜微言和徐若瑾在说,梁霄只是在一旁看着,极少插话。
再细致些,应该是夜微言在说,徐若瑾多数时候都是负责听。
夜微言好像很有兴致,滔滔不绝地说了不少。
但徐若瑾不傻,早就看出来夜微言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只是她没有必要拆穿对方,索性就继续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