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这么久,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了,不要任性。”
严弘文的轻声劝告,更带了一点家长式得训诫,蒋明霜神情露出几分不舍,但她没有任性,而是垂着头应了一声,“嗯。”
熙云公主也知道蒋明霜的心思,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她肯定想多和驸马说说话。
但她的身体情况也不允许她这么操劳,尤其到了这种时候,最是关键,稍有一点差池都不行。
熙云公主十分担心蒋明霜的身体,处处都小心提防着,唯恐出一点岔子。
就算是这样,熙云公主也做不到片刻不离地跟在蒋明霜身边,所以只能尽量做到最好。
就像今日,要不是丫鬟跑去通知熙云公主,她也不会知道蒋明霜这么冒失就离开了小院儿。
蒋明霜恋恋不舍地起身要走,熙云公主立刻快步走到她身边,要扶她回去。
严弘文开口叫住了熙云公主,“公主,等一下。我有事和你商量。”
熙云公主脚步一顿,神情有些为难。
蒋明霜急忙接过话来,“公主您留下吧,她们扶婢妾回去就行了。”
熙云公主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也没办法只能勉为其难地同意,“那好吧。你回去的时候慢一些,千万注意脚下。”
蒋明霜一笑,“婢妾知道了!公主您都说过好多次了。”
听着蒋明霜好像撒娇的语气,熙云公主也跟着弯起嘴角,但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一旁的丫鬟和婆子几句。
送走蒋明霜之后,熙云公主重新回到书房,“驸马,什么事?”
严弘文走到桌边,拿起自己起草的奏折递给熙云公主。
“我准备明日就进宫面圣。”严弘文收起脸上的轻松神情,语气坚定地说道:“这份奏折,我一定会亲自交到皇上手里。”
熙云公主还没来得及打开奏折,只是听到严弘文这番话就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她抬眼看着踌躇满志的严弘文,按捺下想说的话,默默打开了奏折,快速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
严弘文走到一边,“明日早朝之上,我就会将西北赈灾之事原原本本奏禀皇上,这件事我等不及,也不准备再等了。”
看着严弘文下定决心的模样,熙云公主的担忧更甚。
她虽然粗略地扫了一遍奏折上的内容,但也足够触目惊心。
严弘文言辞恳切,熙云公主更是为之动容。她甚至不敢想象严弘文到底在西北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他如此急切要改变。
熙云公主能感受到西北人民生活在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但这却不能动摇她的原则。
做任何事之前,熙云公主都会先从严弘文的角度出发思考。这么做对严弘文有没有好处,会不会给他带来危险,付出和回报又是否值得他去冒险。
这些都是熙云公主放在第一位的。
不仅是熙云公主,就算蒋明霜知道这些,也一定会做出和熙云公主一样的反应。
仔细思忖衡量一番,熙云公主试探着提醒严弘文,轻声道:“驸马,我认为这事可以再多考虑一下,现在的时机未必已经成熟。”
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严弘文几乎是立刻就摇头否决了这个建议,“不行。我不能再忍下去了!”
感受到严弘文压抑的怒火,熙云公主也意识到西北灾情给严弘文内心造成的触动有多深。
“一份奏折,上面都是驸马的片面之词,当初随你去西北的人也只剩下你自己,即便上面所呈现的都是实情,却无法让人信服啊。”
熙云公主的话简单狠厉,却也是严弘文不得不在意的问题。
严弘文急于进宫告诉皇上夜微澜的所作所为,却忽略了他一个小小的驸马的话又能有多少分量。
就算皇上信他,最后也难免不了了之,甚至不会给夜微澜造成哪怕一丝一毫影响。
而且夜微澜不会轻易放过严弘文。他或许不会真的对驸马动手,去会拿公主府开刀,到那时,严家、公主府便成为了众臣的靶子。
朝政两个字看起来简单,但却是比战场上还要狠厉的刀。
这一点,熙云公主再懂不过了,因为她自幼懂事,就看惯了勾心斗角。
“难道还需要什么证明吗?我这一身伤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严弘文戳到自己的痛处,“而且,当初皇上已经派田公公亲问过一遍了!”
“那你是否考虑过,为何田公公回禀之后,皇兄为何迄今为止都没有动作?”熙云公主的反问,让严弘文愣住,一直不知该如何回答。
“所以,我还是认为此事不妥。”熙云公主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若是驸马不肯信服我,不妨去找梁霄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如何?”
说完,熙云公主就紧张地看着严弘文,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怕严弘文连考虑都不考虑就否决这个提议。
严弘文在郡主府养伤的这段日子,应该是和梁霄接触最长的时间了。不说别的,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