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言随后又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就离开了贤妃的寝宫。
贤妃识趣,没有拿陆凌枫和云贵人的事过分为难夜微言。
见皇上走了,就只有大学士夫人略显激动的感慨个不停,但来来回回,无非就是那几句。
“看到皇上对你如此看重,回去也能和老爷交代了,否则他整日整夜的睡不安稳,最惦记的就是你了。”
“咱们府上也不求别的,就求个安安稳稳过日子,皇上对云秀也是挂怀的,你也不要太过固执,该放下就放下吧。”
“其实今儿不该提云秀的,我也是不争气……”
这些话贤妃都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但是难得见到母亲这么开心,她也就由着去了,只是神情却不似母亲那般放松。
夜微言走出贤妃的寝宫也长舒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解决了一桩麻烦。
回御书房的路上,夜微言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贤妃这边也能消停一段时间了。”
回想起在贤妃宫里尴尬的场面,夜微言还心有余悸,好几次他都差点忍不住就要说出真相,现在想想,真是虚惊一场。
“皇上对贤妃和大学士府都恩宠有加,相信贤妃娘娘一定会承了这份情的。”田公公恭敬地回话道。
夜微言颔首,“希望如此吧。”
田公公回完话就静静跟在一旁。他也有些想不通贤妃为何一直抓着陆凌枫不放。
若说是为了太阴县主的死,倒是说得过去,但又难免让人多想,毕竟贤妃和老县主的关系,也没有那么亲密。
可就算是拿此时与皇后斗个你死我活,这把利剑并不凶猛啊!
田公公正埋头深思的时候,被夜微言突然开口打断了。
“朕让你派去公主府的人,有回信儿了吗?”
田公公回过神来,当即回道:“回皇上的话,府外的人没有见过严弘文,想必他还未曾回府。”
“嗯。”夜微言略一点头,示意田公公继续说下去。
“至于熙云公主那边,只说与驸马已有段时日未曾见过。对驸马的心思也不甚了解。”
田公公一五一十地禀报道。
夜微言听着,神情若有所思,猜测道:“这么说,严弘文是没和公主说西北的事了?”
田公公不敢随意揣测,只是顺着夜微言的话说道:“想来是有这个可能。”
“公主去郡主府找严弘文,本就要避人耳目,严弘文为了她的安危不会全都说明,这倒是有可能。”
夜微言推测着严弘文的想法。
“那严弘文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田公公答道:“公主只说是比刚从西北回来的时候好多了,但具体到了什么程度也不好说。”
“嗯?”夜微言纳闷。
“回皇上的话,驸马一直是由沐神医诊治,只有他才知道驸马的状况。加上公主也有些时日未见,自然不知恢复到何种地步。”
田公公面露难色地回道,然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据说,熙云公主敲上去气色还不错。”
夜微言自然明白田公公的意思。若是严弘文有个三长两短,熙云公主茶不思、饭不想,气色也不会好。
“朕知道了。”夜微言应声。
这大概也算是个好消息。这么下去,严弘文迟早可以回归朝堂,那么他就会是自己清理夜微澜的助力。
“皇上,那公主府那边……”田公公抬眼看向夜微言,征求他的命令。
夜微言斟酌片刻,“继续派人盯着公主府,严弘文有消息就立刻回报。”
田公公躬身应道:“是,皇上。”
**********
公主府。
严弘文正在书房起草奏折,这是面见圣上时要承上去的,自然怠慢不得。
尤其严弘文还准备靠这份奏折彻底弹劾夜微澜,自然要写得事无巨细,将他在西北的所见所闻,全都如数写在奏折之上。
严弘文也没指望皇上看到这份奏折之后会和他一样气愤,只要皇上能感受到西北人民此时正生活在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就足够了。
这就是严弘文想要达到的最终目的。
虽然弹劾夜微澜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但比起西北的人民,他反而算不上什么了。
想要让西北人民过上好日子,夜微澜就不得不除。
涪陵王在西北盘踞多年,早已形成自己的势力,想要拔除,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
严弘文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他不仅在奏折上历数了夜微澜的罪状,还有西北的灾情,更有他能想到的解决办法。
这份奏折,可以说是倾注了严弘文的心血。
甚至有好几次,严弘文在书写奏折的时候都因为气愤难平,不得不暂停休息。
他到如今还是会时不时想起西北人民的惨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易子而食……
如此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