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严老爷一直都没有消息,看来身体还是不太好啊。”
“还不就那样,之前太操劳落下的病根,哪是那么容易好利索的?”
“这倒是,我们老爷忙起来也是没有数,总要我在一旁提醒着。”
“男人忙事情,我倒是不太愿意插手的,怕帮了闲忙,只是惦记着儿子而已,只要儿子出息,我也就算安心,可惜这辈子没生个女儿,如今儿子们各自为家,我反倒是孤单了。”
“严夫人说得有道理,只是该操心的事情也不能轻易撂下,人就怕个老字,可谁又愿意承认自己老了?说是老,其实也是怕身体不好,无论多大年龄,怕就怕个病字。”
“老爷的身体状况是不太好,可好在弘文能有出息,我就放心了。”
二个人唇枪舌战了半晌,侯夫人自然听出了严夫人的意思,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严夫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侯夫人已经在气势上压过了严夫人一头,见好就收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更何况,严夫人既然主动相邀,显然也是乐意结好,这话自当点到为止。
正了正神色,侯夫人意味深长地看着严夫人,“别怪我和您说一句掏心窝子、但并不中听的话。您要是真希望驸马爷站稳脚跟儿,就有必要扫除一切障碍,这事儿,可不得不插手。”侯夫人突然压低的声音,让严夫人有几分不解,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对方的话虽然说得隐晦,但严夫人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她的脑中立刻蹦出“徐若瑾”这三个字,但却并没有马上就开口,而是直直的看着侯夫人,想确认她说的到底是不是与徐若瑾有关!
侯夫人看出严夫人的谨慎,苦涩一笑,微微摇头:“若是不除去严府的障碍,丑闻一日不消,就算整个皇室没有一个人敢提,但皇上也绝对不可能重用驸马爷,这事儿其实你心里也明白。”
听到这话,严夫人的神情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别人她谁都不关心,唯独严弘文,是她不能被触碰的底线。
任何事,只要有可能对严弘文造成不利,严夫人就一定不会允许发生。
不得不说,侯夫人简简单单的两句话,直直地戳进了严夫人的心里,也说出了严夫人一直担心的事。
“不过我也只是随便说说,这都乃严夫人的家事,是我多嘴了。”侯夫人这话听起来是寒暄道歉,但是面上却看不出来一丝一毫。
“侯夫人您也是好心,这份情我自当会领,只是该怎么办,还得是弘文自己拿主意,我这个当娘的如今老了,跟不上他年轻人的思维,只帮着他照顾好公主殿下,便是尽全力了。”
严夫人抬出了熙云公主,侯夫人也没再说什么,只笑了笑,便把注意力全部转移到戏台之上。
严夫人却没有时间去顾虑侯夫人,她已经沉浸在了自己无穷无尽的担心中。
吃也吃不下,戏也听不进去,两眼微微发直,大脑里反复回想着侯夫人刚才的话。
侯夫人余光睹见严夫人魂不守舍,嘴角情牵,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她已经给严夫人添了一把火,不用她再多说什么,对方自己就会胡思乱想。原本是严夫人邀请自己,可这个时候,主客之分必须要强调清楚。
纵使自家侯爷许久没有出仕,但侯府就是侯府,哪容得她在自己面前作威作福?
但严家,她也是有意结交的,这乃是侯爷的需要。
看到严夫人刻意的压制着内心的惶恐不安和亟不可待,侯夫人这时候也十分善解人意,故意说道:“我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倒是我打扰了侯夫人,改日丁当再回请赔罪。”严夫人客套,可留下了“下一次”的话头,侯夫人连连点头,“这自当是好的,改日在与严夫人相见了。”
二人心知肚明这话乃是何意,寒暄几句,便各自离开。
严夫人一路上马不停蹄地回到严府,直奔严景松的破烂小院儿。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也说不出来为什么要急匆匆地赶回来,她甚至都来不及想会不会被侯夫人看出什么端倪。
刚刚踏进小院儿门口,严夫人气势汹汹的就要去找严景松,但是迎面就看到了两个身影。
正是严景松和丫鬟紫惜。
严夫人的目光一下就变得冰冷,也不说话,就冷冷地站在门口,冰冷彻骨的视线刮过严景松和紫惜。
直到紫惜身上不自觉一激灵,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才下意识朝门口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她震惊地颤了颤,愣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
她的双手还扶着严景松,动作渐渐变得僵硬,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冷水。
已经到了初春,气温回升,严景松的身上也只穿了一件单衣,隔着衣服能明显感受到紫惜的双手变得冰凉。
他觉得纳闷,下意识抬头看向紫惜。见对方的神情很不对劲,眼神也发直,更加纳闷不解,“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