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的嘴严实得很,花氏见也套不出什么消息来,也就把心思放在一边,暂且不提了。
花氏听徐若瑾说要给自己带上两坛酒,顿时来了精神,满面愁云都跟着消散一半。
她急忙招呼自己带来的下人,“快点接过来放马车上,都小心着点儿,摔坏了你们可赔不起!”
徐若瑾看着花氏这番做派,还真是一点都没变,无奈的摇了摇头,由着花氏去了。
花氏眉开眼笑,似乎还是不放心,非要一直盯着下人的动作,看到两坛酒完好无损地放在车上才算完。
她平日在家中已经习惯了,就算是出门在外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徐若瑾早知道她的性子,也不会与她计较,不过就连春草都看出这位二嫂子的市侩和小气劲儿了。
本以为两坛酒就能将花氏打发走了,徐若瑾的耳根子也好清净清净,谁知道花氏把酒放妥当之后,又折回了灵阁。
徐若瑾吩咐春草把账簿放好的工夫,转头又看到了进门的花氏。她一瞬间都有点恍惚,还以为是时间错乱了。
花氏过来和徐若瑾搭话,笑眯眯地道谢,“弟妹你酿酒的手艺没得说,我刚才看着他们搬酒,闻了一路的酒香,真是把我馋坏了!”
听着花氏大喇喇的话,徐若瑾除了微笑也只能说一句,“二嫂喜欢就好。”
徐若瑾本是想用这两坛酒堵住花氏的嘴,没想到适得其反,花氏反而打开了话匣子。
“弟妹你的酒真是名不宣传,上次送给我们那些,没几天就喝完了,我还一直惦记着,可就是不好意思开口要,毕竟我这手头不宽裕也没有能拿得出手的谢礼,不比你家大业大,我啊,是还不上了。”
花氏又开始这一番做派,徐若瑾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徐若瑾也懒得应付花氏,敷衍地“嗯”了几声,在灵阁里转着到处看看。
花氏却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就跟在徐若瑾身边,眼睛也没闲着,四下打量着。
她从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灵阁的客人络绎不绝,就没有空荡的时候。
花氏都来了好一会儿了,也和徐若瑾聊了半天,但灵阁的客人就是没见少。酒柜上的酒也是换了一茬又一茬。
她眼神好使着呢,灵阁的伙计一个个都忙的连轴转,连歇一歇喝口水的工夫都没有。
这可把花氏羡慕坏了。她看了一会儿,似乎联想到了什么,心思一动,有了主意。
花氏故意凑到徐若瑾的身边,有一搭无一搭地故意找话说。
“弟妹啊,你整日待在郡主府里,很多事都不知道。我也和你说句实话,二嫂的日子不好过啊……”
说着花氏还叹了几口气,一副操劳又心累的模样。
徐若瑾觉得有几分不耐,花氏没完没了的抱怨,不论是谁都会厌烦。更何况总和这样的人相处,自己也会不自觉被这种消极情绪感染。
花氏却不自觉,仍旧自顾自数落起来,“四弟妹你是不知道梁家祖宅的开销有多大,光是下人的工钱,每个月就不知道要出去多少银子。”
说到这里,花氏又觉得一阵肉疼心疼。
“但是花了钱,下人办事也没那么利索。而且宅子里的下人还是太少,有不少活计都要我亲自动手。你看我这手,都糙成什么样了。”
说着花氏就把自己的手举到徐若瑾面前给她看。
徐若瑾皱了皱鼻子,手纹的确有几分粗糙,那也是与孩子们的嫩手想比,祖宅的所有开销,梁霄已经答应全部负担起来,花氏之所以抱怨,其实也是没什么安全感。
家里下人都是别人付钱给月例银子,她这个当主子的,能有什么体面?所以花氏一直想自己做点儿什么,可又怕赔钱,只想与徐若瑾诉诉苦,看徐若瑾能否把灵阁的什么活计交代给她。
可这事儿徐若瑾是不可能答应她的,所以也只能爱理不理的敷衍着……
花氏见徐若瑾没有搭茬的意思,收回手看了看,又接着抱怨道:“眼看子睿和小梅兰也到了年纪,但是怎么都找不到合适的教书先生。好的吧,太贵,我拿不出银子来。一般的吧,我又怕辱没了梁家的身份……”
花氏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几乎是把家里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拿出来说了一遍。
她说她的,徐若瑾只管左耳进,右耳出,一点都没往心里去。
但是花氏这么唠唠叨叨说下去没个头也不是办法,徐若瑾神情微动,主动开口打断花氏的话。
“梁大将军和婆婆怎么样了?”
花氏一愣,回神之后赶忙说道:“这可巧了,昨日刚派了管家回中林县去探望一番,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徐若瑾点了点头,“辛苦二嫂了。”
花氏爱听好话,听徐若瑾这么说她也跟着笑了。心里琢磨着这事靠谱,就试探着开了口。
“弟妹啊,我看你这灵阁的生意还真好,我都站了这么半天了,就没看有断下客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