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赶到公主府门口,当即便有丫鬟跑来向严夫人通禀。
“老夫人,瑜郡主与冯嬷嬷一同来了,您看这事儿怎么办?”
“还有什么怎么办的?请进来啊!”严夫人下意识的就答应,可答应过后便是一愣,看着丫鬟问道,“你再说一遍?你说谁来了?谁和冯嬷嬷一同来的?”
“是瑜郡主。”丫鬟又重复了一遍,严夫人才慌乱起来,“怎么、怎么会是她?公主呢?公主没有回来?”
丫鬟连忙摇头,“没有公主殿下的影子,是冯嬷嬷陪着瑜郡主来的!”
严夫人倒吸一口冷气,双手捶着手心来回踱步的道:“怎么去请公主殿下,反而把她给招来了?按说公主殿下得知家中有事,不应该马上抽身回来的?”
“这个徐若瑾,怎么……怎么什么时候都有她啊!”
严夫人恨得咬牙切齿,可人已经到了门口,她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挡。
徐若瑾进府下了马车就看到严夫人站在二门处等着自己,脸上那一派冷漠中夹杂了焦虑不安,即便想刻意隐藏都没能藏得住。
她若是心里没有鬼,徐若瑾敢对天发誓这名字倒着写!
“明霜呢?”徐若瑾也没有寒暄的心思,开口就直接问蒋明霜。
严夫人忍着心里的怨怼,为徐若瑾行了一礼,随后却转向冯嬷嬷那一边,含着眼泪儿把“委屈”都诉了:
“原本心里也惦记着公主殿下和明霜那丫头,今儿便来看看,得知公主殿下出了府,我想亲自照料下明霜,可谁知这丫头,就是守着规矩,不肯在床上好生躺着歇歇,一不小心就摔了。”
严夫人的眼泪儿挤了出来,满脸的担忧焦虑,拍着自己的胸口道:“这可着实吓着我了,若是她有个好歹的,我可就是最大的罪人了,这才马上派人去请公主殿下回来!”
“明霜摔了?”徐若瑾才懒得理睬严夫人说得那些话,只听到这一句就足够了,“带我去,马上,我要见明霜!”
严夫人看向她,“她刚刚睡下了,郡主还是不要打扰的好,已经派人去请了太医,太医马上就会到,您还是坐在外面稍微等一下,这事儿都怨我,的确是怨我!”
与徐若瑾打交道不是第一次,严夫人也摸准了她的脾气,索性上来先把事情都归为她的错儿,如此一来,这件事才好搪塞。
严夫人心中是根本不惧怕蒋明霜醒来会说出实情的,而此时此地的这些下人们,更没人会把家丑到处去宣扬,因为此时站在公主府的乃是徐若瑾,而不是熙云公主。
即便熙云公主回来知道事情,严夫人那时再安抚她就是,此时只要全力的把徐若瑾挡在门外,那便一切顺利,万事大吉。
严夫人心中盘算得极为巧妙,而听了她所说,也的确所有下人们全都把嘴闭得严严实实,没人站出来说一句“不是”。
因为伤的人是蒋明霜,尽管名义上是“严少夫人”,可府上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少夫人向来是好说话的,凡事忍让宽容、不骄不躁。最关键的是,即便少夫人知晓老夫人是故意说谎,让她吞下这股委屈,她也会认了的。
谁让少夫人的父亲不过是一小小的县太爷?
在景延县,蒋县令乃是一地老父母,说一不二的当权者,可拿到京都来看,他的官职比一小指头都不如。
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是公主府的下人们?
所以众人听到严夫人的说辞,也都默声无语,默认了她说的“实情”。
冯嬷嬷乃是在宫中侍奉多年的老人,听着严夫人这说辞,再看一旁下人们脸上的表情,她还有什么不懂的?
只是冯嬷嬷好歹也是公主府的人,她纵使心中埋怨严夫人,也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揭了她的短儿的。
看向徐若瑾,冯嬷嬷开口道:“即是如此,不如郡主您先坐下等一等,太医来到,您再与其商议着看看少夫人的伤势,如何?”
冯嬷嬷这话说得格外客气,让严夫人心底也甚是一怔。
因为寻常连她与冯嬷嬷说话,冯嬷嬷都是一派颐指气使的模样,却居然对徐若瑾如此客气?
嫉恨偶尔会蒙蔽人的理智,严夫人就算是再聪明,此时对徐若瑾的恨意已经达到了顶端,所以并未对冯嬷嬷带她那般恭敬去深思多想,只是觉得冯嬷嬷或许看出些什么,但却不愿家丑外扬。
“不先见到明霜,我哪儿都不去!”
徐若瑾摆明了不信严夫人的架势,“请太医不如直接我来看,我既然都来了,还等什么太医?”她的言辞犀利,根本不容商量的架势,左右看看,都没瞧见蒋明霜身边的大丫鬟,“而且主子都撞晕过去,下人都在这里眼巴巴的看着?这事儿我先不下判断,都等我见了明霜之后,咱们再好好的说道说道!”
徐若瑾的犀利,又点燃了严夫人心里的那团无名火。
她从知道徐若瑾存在的那一天,就****夜夜、时时刻刻盼着她快点儿死,可惜这个女人不但活了下来,而且就站在她的眼前,更是如此颐指气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