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到死的那一刻,也绝不许哭!”
陆凌枫这句话听在皇后的耳中好似魔音一般不停的徘徊不断。
“我不能哭,对,我不应该哭!”皇后抹了抹自己的小脸,却又因这句话眼中不停的湿润涌泪,根本憋不回去。
这一次的泪水并不再是委屈和不甘,并不再是恼怒和怨怼,而是因为陆凌枫如此呵斥她,反而是勾起她多年之前才拥有的安全感。
对,就是这三个字。
安全感,自从老相爷过世,自己的母亲也过世之后,皇后从未得到过这三个字的安慰,即便是与皇上在一起,她也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因为那时的皇上被澶州王一派压制的好似随时都能被罢免。
而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皇后却因不能为皇上诞下子嗣而遭受弹劾诟病。
终究有一日,皇上绊倒了澶州王,可皇后仍旧不能安心,因为后宫众妃的勾心斗角让她不得不保持着正宫皇后的大度,可每当她心怀愤怒的时候,却又因没有娘家的力撑而畏首畏尾,毫无退路。
即便如今有了身孕,她也如疯子一般的保护自己。
为什么?就是因为她的身边没有亲人可以依靠,那一日贤妃彻彻底底撕开了她隐藏心底的伤疤,才让皇后的心一直绞痛。
而如今陆凌枫如此呵斥,让皇后感觉到哥哥的回归,那是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温暖,即便眼中流着泪,她却能咧开嘴破涕而笑。
“不哭,本宫这是怎么了,不应该哭的。”
皇后擦拭着面颊,“都听哥哥的,都听你的……”
陆凌枫看出皇后情绪上已有改变,“陆家的复起,不指望你这一胎是否生龙生凤,若是那样的话,我就太窝囊了,这不应该是你的责任,所以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将宫女遣走,陆凌枫与皇后对话也少了君臣的礼仪,反而似家中兄妹般亲切而无距离。
皇后抽泣了几下,将小脸擦得干净,“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这是对我的蔑视。”陆凌枫十分认真的看着她,“你只需安心做你的皇后,辅佐皇上,统领后宫,养好皇家子嗣即可,这不是在与你商量,而是对你的要求。”
陆凌枫的狂妄毫不遮掩,“如果你想让陆家能重新站在朝堂之上,就必须按照我说的做。”
皇后微怔,很想反驳,却又畏惧陆凌枫那犀利的目光,更怕自己如若再辩驳两句,他又会转身就走,再也不回头。
“好吧,都听哥哥的,可是……可是你真不能再随意离开,啊?”
皇后的请求,让陆凌枫强硬的心尖也有一暖,“放心,我自有我的安排。”
二人未等继续叙话,门外的小太监唱名道:“皇上驾到!”
“皇上来了?”
皇后对此也颇有惊诧,一时之间手足无措,颇有几分慌乱的神色。
陆凌枫抬手将她止住,随后转身到殿门口亲自去迎夜微言的来临。
夜微言看到陆凌枫在门口时微微一怔,随后想到皇后的脾气,露出了无奈的苦笑,“是不是皇后又发了小脾气?国舅可要多多担待,她也是非常时期,过了这一阵子,或许就会好的吧?”这话夜微言自己说着都没底……
“应该是臣向皇上致歉才对,没能尽力的安抚好皇后的情绪,是臣的失职。”
陆凌枫朝着夜微言一拱手,抬头道:“但往后应该不会了,还请皇上多多体恤皇后,家人都已不在,唯独臣一人还惯于四处游走,不在京都,她心中焦虑而已。”
“这也是朕的疏忽。”夜微言与陆凌枫交谈几句,心情也甚是舒爽,“跟随朕一同进去看看她?”
这是夜微言的邀请。
往常陆凌枫会拒绝,而这一次他却点头答应,“臣乐于陪同皇上!”
夜微言惊诧后笑了起来,“好,好!”
皇后一直坐在凤榻上朝外看着,如若不是陆凌枫不允她起身,她早已经冲到门口去迎皇上,而且,她也很怕陆凌枫又离开不见。
而此时,她看到陆凌枫跟随夜微言一同进来,脸上的欣喜更为浓郁,由宫女扶着下了凤榻要为夜微言行礼,夜微言立即快走几步,扶住了她,“听太医说你昨晚有些不舒服?可是好些了?”
皇后本提了一口气想抱怨,可看到陆凌枫的眼色,立即道:“臣妾已经无事,劳烦皇上操心了,皇上这些时日朝事忙碌,也要多多休息,臣妾不能侍奉皇上左右,也甚是担心。”
听到皇后说出这样一番大度的话语,皇上颇为惊诧,“只要皇后无事,朕便无事,朕与皇后是夫妻,理应相互照应才对。”
“臣妾谢皇上体恤。”皇后又微微行了一礼,夜微言扶着她到凤榻上坐下。
陆凌枫一直在旁边默声无语,只静静的看着。
田公公打量了陆凌枫半晌,陆凌枫却一直都没有转头看向他。
皇后得到皇上的安抚,很快便心平气和,巴巴的看着陆凌枫,期望他能多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