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打着火把,整齐地走出了郡主府。
梁霄并没有刻意隐藏行迹,他要以堂堂正正之师,去给梁家和姜老太爷讨上一笔债。
徐若瑾看着队伍出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能够把死士组织得如此严密,能够把刺杀策划的如此精准,除了夜微澜这个既野心勃勃又有足够实力的涪陵王,放眼大魏国还能有谁?
姜老爷子死在几十年的贴身老仆手里,传讯的战隼一日之间被毒死了个干净,除了姜中方这个对姜家熟知无比的长房之人,还能有谁把姜家渗透到这个地步?
这两个人已经勾结到了一起,而姜老太爷的死,他们也正是最大的受益者。
夜微澜确实是个手段缜密之人,他已经按耐不住要对大魏国最高权力的渴望,一经发动,果然便有连绵不绝的后手。
想必现在的京都之中,到处都有夜微澜的眼线,姜必武从千里之外戴孝进京,恐怕早就落入了他的眼里,梁霄这般大张旗鼓的去找夜微澜算账,又焉知对方会不会也早有后手埋伏在等着他?
徐若瑾的心稍微有点乱,可是她还是相信,相信梁霄到了夜微澜那里,一定会做出正确的判断,越临大事越冷静,这才是梁霄最大的一项本事。
她眼下要做的,就是郡主府一切处理好,这是她对梁霄的承诺。
走进屋里,姜必武的脸色灰白地倚在床上,该谈的已经谈完,红杏又进屋来服侍他,只是看着姜必武那副样子,她的眼圈早就红了,眼泪在两只大眼睛里打转,好像随时都能流下来的样子。
“你们是不是知道这次是谁策划了这次行刺?”姜必武忽然问道,刚刚得到了消息,梁霄就立刻整顿人手出发,这显然是已经有了目标。
“还没有明确的证据,可是也八九不离十……梁霄会处理的。”徐若瑾的回答有些含糊,这个时候姜必武最需要的是先休养几天,把昼夜赶路造成的精神透支和伤势恢复过来。
“是谁?我也要去!让我去!”姜必武突然红着眼睛坐了起来。
情绪这东西有时候会误事,有时候也会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姜必武居然一下子从床上下来,挣扎着要向外走。
“你现在这个样子,去了也做不了什么,反而会误事!”徐若瑾摇了摇头,伸手一拦。
“你们几个女人,拦不住我的,老太爷……老太爷是最疼我的人,我要去给老太爷报仇!这么多人的队伍,肯定很好找,我很快就能追上梁霄……”
姜必武的脸上泛起了一种不自然的潮红色,丝毫不理睬徐若瑾的阻拦,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走去,伸手便要推开阻拦他的徐若瑾。
“胡闹!”徐若瑾后退半步避开了姜必武,却是抬头望天花板上看去,口中叫道:“梁五?”
“在!”
梁五的声音永远是那么可靠,他是梁霄留下来贴身保护徐若瑾的人,除非梁霄亲自在徐若瑾身边,否则徐若瑾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给我把他弄回床上去,另外……”徐若瑾眉头一皱,“给我抽他两记嘴巴!”
“是!”
一个身影如幽灵般出现在房梁上,梁五轻轻跃下的同时,人已经来到了姜必武的身前,出手看似轻飘飘地,却快捷无比,左右开弓啪啪有声,两记大嘴巴子已经抽在了姜必武的脸上。
梁五是一流好手,身手自然是没的说,这两个嘴巴用得力度恰到好处,抽的姜必武踉踉跄跄地转了个圈,却是恰好跌回了床里。
“你……你敢让人打我?”姜必武捂着脸又惊又怒,脸上那股不自然的潮红却渐渐地退了下去。
“打你这是轻的,就你犯下这一连串的错事,要是梁霄在战场上,阵前斩了你都不为过。”徐若瑾一点不留情面地数落着姜必武,“在中林县里你天时地利人和,都被人家折腾了个天翻地覆,如今要去对手老巢里,你是那边的对手吗?”
姜必武捂着脸默然不语,半响才道:“可,可这一次我是跟着梁霄去……”
“对啊,跟着梁霄去!你跟着梁霄去又能如何?”徐若瑾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嘟囔,“你现在这个样子走都走不稳,就算跟着梁霄又能如何?他还要分心分人手的保护你,你去了不过是拖累他!”
“我……”
姜必武似是被徐若瑾一顿劈头盖脸的叱责说晕了,又是一阵沉默,却是两眼无神地看着房顶,喃喃自语道:“我……我能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
“你能做的事情多了,姜老太爷不在了,可是姜家还在!我在中林县的时候就知道你的名声,声色犬马、纨绔贪玩、娇妻美妾倒是不少,可是你在真本事上下了多少功夫?”
徐若瑾插着腰叱道:“可就算是这样,姜老太爷仍然看好你,梁霄和姜三夫人仍然愿意把中林县的一切托付给你,可见你的资质并不差!未来的姜家,终究还要由你撑起来的,既便是要修枝剪叶,姜家这颗大树却不能倒!”
“四奶奶别说了,他已经够难受的了……”红杏脱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