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抢着加价的声音依旧喧嚣,徐若瑾心中暗暗好笑,澶州王显然不懂什么才是营销二字的。
管你澶州王今日是抱着什么目的来,先给灵阁做做活广告再说!然后……放倒你!
无论如何,绝不能让澶州王再这么肆意发挥下去,徐若瑾此刻已经看出了对方的盘算,一招之后还有一招,何时能是个了局?
如此拖延,那才是真的要将灵阁重开的庆典搅黄了。
澶州王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刚刚瞧不起这酒能一盅值千金,如今却是满街的价值千金的喊价,之前的那些言语,反倒显得他澶州王没见识了。
“此酒既是价值千金,做本王的回礼倒也当得。如此本王便收了。”澶州王大刺刺地一挥手,转换了话题道:“本王倒是记起另有一事……”
徐若瑾自然不能让他左一事右一事的折腾个没完,当下便抢着道:
“此酒名叫‘千金醉’,王爷可要注意,此酒不同于别的酒,保存殊为不易。尤其是如今已经开了封,当在三个时辰内饮用效果才是最佳……”
徐若瑾一说起这千金醉的新品,周围人等无不竖着耳朵细听,能听瑜郡主这等堪称宗师级的大高手谈酒,不知道几时才能有这等机会。
唯有楚嫣儿心中猛然一惊,暗道坏了!
澶州王性格刚愎自用,向来是最不喜别人在一旁指示他某事该当如何去做的。徐若瑾肯定也早就清楚这一点,如今偏偏说了这话,难道是……
楚嫣儿的目光落在了徐若瑾手中的那杯“千杯醉”上,她倒不担心下毒或是什么别的,因为当着这么多人,无论徐若瑾还是梁霄的自身气度,都不会出那种下三滥的招数。
只是这酒必当有古怪……楚嫣儿拼命的想着,猛然一个念头在心中升起!
不会是这徐若瑾酿出了惊世骇俗的第一烈酒,只这么小小的一杯,便能让王爷醉过去吧?
这等烈酒,可谓超出了一般人的认知范畴,便连楚嫣儿这等饱读书卷之人也未曾见过记载,可就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楚嫣儿总觉得这种可能性越来越大。
因为楚嫣儿无论纵然再怎么恨徐若瑾,也不得不承认,在酿酒这个方面,徐若瑾真的已经达到了前无古人的水准,真的堪称一代宗师。
不得不说,楚嫣儿能想到这个地步,确实是有足够才智的,只是便在她寻机会想要在徐若瑾和澶州王之间插话的时候,忽然又看到了夜微澜在注视着她。
与上一次的提醒不同,这一次夜微澜的注视,目光中分明带着告诫和阻拦的成分。
聪明人很多,能看穿拖时间的布局者,并不止楚嫣儿一个。
对于夜微澜来说,给灵阁添些麻烦未尝不可,可他并不想和梁霄或徐若瑾翻脸,不过是采用连拉带打策略而已,最终还是希望把梁家拉到他这边的。
可是对于澶州王府,夜微澜并不这么想。
澶州王同样是在做皇帝梦的人,夜微澜并不认为这位几乎把当今天子夜微言拉下马的澶州王,会真的和自己一条心。
澶州王府只有被打疼了,打狠了,真正的把澶州王一党逼到走投无路那一刻,才有可能让澶州王把自身的资源和势力交给自己所用。
当然这些事情,夜微澜没有必要和楚嫣儿说明,但他那分明带有警告和阻拦意味的目光已经足够。
楚嫣儿一个迟疑,并没有再做什么动作。
这些事说来繁琐,其实不过电光火石间的几个念头和眼神罢了,而此时徐若瑾仍然在介绍着新品的“千金醉”,她并不知道下面的事情,也不在意。
徐若瑾现在只有一个简单的想法——不能让澶州王这样没完没了纠缠下去搅黄了灵阁的重开典礼!
“……这酒性子极烈,一般人但凡酒量差点,就未必抵抗得住了,所以在喝酒时须得先用小盅,然后……”
“罢了罢了,不过是区区饮酒而已,何须那么多讲究,也就是你们女人喜欢弄这些小门道,灵阁的酒烈,本王岂能不知?”
澶州王早已不耐烦了,终于打断了徐若瑾的话头。
他性情刚愎自用,最是不喜有人在他面前指手画脚,更不用说是澶州王府的对头徐若瑾了。
这一下周围人等自然大是不满,尤其是那些客商和爱酒之人,能听瑜郡主亲自讲酒,这是多难得的事情,你澶州王想讲什么又与我等无关,谁稀罕!
澶州王眼角余光一扫,自是很容易地便瞧见了周围民众的不满之色。他“哼”了一声,忽然间劈手便从徐若瑾手中接过了那酒盅,端到嘴边一饮而尽!
此酒入喉,如同无数火炭倒进口中一般,正是刚烈无比,澶州王今日虽是抱着搅局之心而来,仍是大喝一声道:
“好酒!不愧一盅千金!作为本王的回礼,当得!”
澶州王酒量极豪,亦是识货之人,此刻纵然再不耐烦,却不得不承认这千金醉确是之前从未有过的好酒,情不自禁地吼了出来。
围观的民众眼见着澶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