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奶奶的意思是……调四爷的人?换掉些他们原来的伙计?然后顺藤摸瓜?”
顺哥儿心神领会,能连续两次登堂入室的行窃,没有内应是不可能的。
这一次当是调些好手,那入室的贼人是要生俘的,连着内应务求人赃并获。
徐若瑾点点头道:“中林县是咱们的老店,各种新酒敞开了供应,至于子墨的舅母那边也好,蒋县令那边也罢,想要灵阁的新酒,也给!”
顺哥有些迟疑道:“也给?”
徐若瑾微笑道:“也给,但是这两家要守个规矩,加钱!而且要狠狠地加钱,加的钱多,给的新品酒才多!有半句怨言不服的,连原来供的酒都给他们停了!”
顺哥儿打了个哆嗦,郡主来京都这段日子里,那股杀伐决断的劲儿倒是越来越像四爷了。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好在他的春草温柔可人,但那也是不涉及到郡主,否则立即变个人。
顺哥儿心思飘散一瞬,便听徐若瑾继续嘱咐道:
“至于严家那边……先别动。如今京都事多,没必要再趟他们的浑水,这事儿来得不该是严家啊,他们现在自顾不暇,哪里还有闲心折腾这临县的灵阁?”
顺哥愕然道:“不是严家?那蒋县令现在是严家的半个老丈人,除了严家还能有谁?”
徐若瑾摇头道:“可能的人多了,说不定有人就盼着我们掺和进严家的事情里呢,一切等抓了内应和贼人再说!”
“遵命!”
顺哥儿领命而去,徐若瑾心中却实在有些疑惑。
灵阁的分号是只管卖酒的,也没有酒方子。这贼人既不偷财务也不偷酒,想要偷的是什么?
这里蒋县令的地盘,若是严家想找些什么东西,只需蒋县令这股东进去大摇大摆找了便是,又何必搞什么内外勾结的偷?
更何况自从严景松昏迷不醒之后,严家的麻烦更大,自保都是问题,哪里还有余力来招惹如今声势正在如日中天的梁家和灵阁?
所以徐若瑾把严家排除在外了。
这偷儿到底是哪一方派来的?
夜微澜?楚嫣儿?甚至是夜微言或者皇后?徐若瑾左右盘算了一轮,想得头疼,索性先不去想了,只待派去延景县的人先抓住那贼子再说!
不过徐若瑾有一点的判断倒是非常准确的,这延景县的贼人,还真不是严家派的。
此时此刻,严弘文正在西北的塞外之地,全力救灾!
严家如今的形势,其实比很多人预想的还要糟。
之前与澶州王勾结实在是一步错着,等后来好不容易严弘文娶了熙云公主,才算上了当今皇上这条大船。
可偏在这时,严景松居然又中风昏迷不醒,严家的大树一下子跨了不说,朝中势力也树倒猢狲散。即便是皇帝夜微言有意栽培严弘文,其实也是在听其言,观其行。
追随澶州王谋朝篡位的阴影不是一下子就能消除的,皇帝一派的人马也还没接受严家。
严弘文心里非常清楚,如今的严家徒有其名,这次西北救灾是他必须要过的考验,也是拯救严家的唯一机会。
早在离开京城之时,他就下了严令,在他从西北回来之前,不准再去招惹任何势力,也不准掺和到任何其他事情中去,整个严府谢绝一切客人,好似闭关一般。
“各位至亲,规矩我定在这里了!违反者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人头落地!谁胆子大的想要试试,就别怪我这个做驸马的不讲情面!”
这是严弘文离开京城时候聊下的狠话,严家里他几个纨绔兄弟甚至他的亲生母亲严夫人,竟没一个敢反驳半句的。
严家的老幺严弘文,对外人狠,对自家人一样不手软,这历来都是出了名的。
严弘文把他这股子狠劲儿带到了西北,来到救灾的第一天,他就杀了三十多个大大小小的官儿示众,都是救灾不力或者贪污挪用的。
谁求情都没用,翻翻滚滚人头落地之下,灾民们自然是人人称快,官员们却一个个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喘。
第二天,严弘文又杀了四十多人,这一次却是那些囤积居奇的大商人,手里有粮不卖恶炒物价之类。严弘文不光杀人,而且抄家。
第三天,严弘文杀人的数字猛地翻了十倍,上升到了四百多人,都是借着大灾的机会趁火打劫的地痞流氓,当然也有一些活不下去沦为匪盗之人。
严弘文大笔一挥以造反论,不光是杀人抄家,而且诛连亲族。
第五天,第六天……等杀到第七天的时候,已经没有人让严弘文值得拿来杀鸡骇猴了。
可是西北一带也因此逐渐平静,在这种大灾大乱之时,严弘文的霹雳手段的确起到了应有的效果,而严弘文也不是一味的嗜杀,也开始带着官员百姓清理雪灾,分拨银粮等等。
事情开始井井有条起来,当然严弘文自己,也变成了一个争议极大的人物。
有人叫他严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