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不明白了,澶州王指摘夜微澜,对他有什么好处?怎么突然的他会与夜微澜过不去?分明是损人不利己,他这是先死了儿子后死了王妃,失心疯了吗?”
盛怒之下的夜微言,说出来的话实在有些不太像一个帝王该有的气度。
但其中的问题他的确也是想不通,夜微澜得不得亲王之位、回不回西北都与澶州王府无关,莫非是老迈将死,故意站出来瞎搅和了?
夜微言想得头都疼了,思来想去到底还是憋出这么一句话:
“给朕招梁霄入宫,就说朕有要事找他商议!”
旁边的田公公一脸尴尬,苦笑道:“皇上,昨儿外面就传出来了信儿,梁左都督已经不在郡主府,好像又不知道去哪儿了。”
梁霄又出去了?
夜微言一瞬间有点茫然,可是也似乎有点不满。
朕以君臣之情待他,国之柱石倚重他,更有容乃大之心包容他,可是这个时候,他怎么不在呢……
自古为上位者,若是需要臣下的时候找不到人,总是有一点不舒服,很多事便由此而起。
夜微言想做个明君贤君,对于梁霄这种能臣自是有用人的肚量的。
此刻他虽不高兴,对梁霄却没什么怨怼之意。只是却因为这屡屡不顺和阴差阳错,竟起了别的念头。
澶州王搅局又如何?带着群臣闹事又如何?如今的朕已经不是当初被他们群起而攻之逼着退位的样子,为天子者若没有独断专行之举,又何来帝王之乐?
不得不说,自从当初梁霄击破七离国开始,夜微言这位大魏皇帝的皇权巩固之路就开始一路通达。后来澶州王声势大减,更有不少朝臣看得风向不对,纷纷投向了夜微言这一边。
今日澶州王指使左相在夜微澜的事情上搅局,固然让夜微言感受到了对手的实力仍然不可小觑,但也让他感受到了自己一派的力量。
起码这一次是双方搅成了混战,事情停滞了下来而已,已经不再是像之前那样朝臣们说什么,自己这个皇帝便无可奈何的看着情势一再地往恶劣方向发展了。
当初六王爷入宫那档子事之后,夜志宇这个六王世子倒是玩了命的想替皇家做事。以大理寺卿为掩护,他也在慢慢培养一支属于皇室的势力……
夜微言一点点盘算着自己手里的牌面,嘴角忽然渐渐露出了笑容。
朝堂之上争不出个所以然来又如何?朕就一意孤行的下旨了!
让夜微澜承继涪陵王之位,然后撵他回西北,谁敢拦着朕,朕还真就和谁翻脸了!
夜微言实在是被压抑得太久,这个念头第一次生成,登时就不可抑制的滋生出来。他太想震慑一次群臣了,太想来一次足够强横的圣旨硬压了。
“对,朕是天子,和谁都用不着商量,传旨下去……”夜微言忽然一攥拳头,似是自言自语般的大声喝道。
只是夜微言这份独断专行的旨意还没说出口,外面忽然有信而至。
“报……皇上!十万火急红封飞隼传书,严弘文严大人送来的!”
飞隼传书行之不易,若再加上十万火急红封,这是情况已经到了非常急迫之时,当初梁霄攻打七离国之时便曾用过此法。
严弘文本是去西北赈灾的,竟也能用上这方式,显见出了大事!
顾不上再下什么震慑群臣独断专行的旨意,夜微言连忙拆开了飞隼传书,只看了几下,却是眼前一黑身子一晃,差点站立不稳摔了下去。
田公公连忙扶住了夜微言,却见这位大魏天子一脸的苦涩,喃喃地道:“朕想做点事怎么就这么难……这是连天都不给朕作美么?”
严弘文来的信并不长,但说得非常清楚,西北雪灾一波未平一波再起,又是一轮数昼夜的大雪让好不容易才有起色的赈灾之事化为了泡影。
更麻烦的是,这一轮的雪灾比上一次还严重,整个西北的大部分地区,已经被雪灾封断了路!
这比什么都危险,外面的物资运不进去,里面的灾民也出不来。这种情况下灾民们为了活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随时有可能发生民变!
夜微言身形摇晃了几下,这才缓缓地瘫坐到了龙椅上。
人的力量在上天的面前显得那么渺小,又是一场连番大雪面前,太多的事情发生了改变。要再想法子救灾自不用提,今日的一切,似乎都那么可笑!
西北断了路,夜微澜想走都走不了,只能由着他在京都赖着。夜微言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位堂弟颇有野心,可老天爷都这般帮他,自己又能如何?
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夜微言这边神还没定住,又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走到了田公公身后,以极低的声音说了几句什么,田公公登时脸色大变。
夜微言看在眼里,强自镇静道:“又有什么事儿?说吧,今天的消息已经坏得不能再坏了,还有什么糟糕事,一块儿说给朕听!”
田公公脸色变幻,沉了一沉才斟词酌句般的说道:“回皇上话,刚刚皇后娘娘宫里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