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购!
这是花氏选择的第一个地方,既是徐若瑾说了可以随便转转,那还不奔着油水最足的地方去?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就让花氏傻了眼。
灵阁里面小到大到土木装修,小到一粒酿酒所用的粮糠,都是要经过最少六轮的交叉筛选验货,而且每一次负责进行筛选验货的人还不同。
这是徐若瑾亲自定下的规矩,不许任何人改动。
原本花氏还惦记着能不能弄些相熟商家打入灵阁的采购线,她作为中间人沾沾油水,可看着一群灵阁的管事伙计在那里冷着脸六亲不认的验货之时,她这心已经凉了一半儿。
“这群管事伙计不会是梁霄那个板着死人脸的家伙帮着训练出来的吧?也就他能把人都管成这样。”
花氏心里嘀咕着,可是无论是去改徐若瑾定下的规矩还是去折腾梁霄训练出来的人,她还真都没这胆子。
采购这条线上转了一圈,花氏实在也没找到什么能下手的地方,倒是很干脆认了命,只好再琢磨琢磨用人这方面。
只是没想到,用人这方面却更是让花氏那剩下一半儿的心也凉透了。
酿酒的马师傅和负责入药的沐阮为首,管生产的这都是师徒制,她根本插不上手。
而至于卖货的那头更不用说,前些日子宫裁换上了清一色宫里出来的,花氏过去晃荡了一下,一个个举止规矩的比她这位二奶奶还贵气。
更别说里面还有几个人老成精的宫嬷,张嘴闭嘴的几句话就让花氏接都接不上,支吾了几句便落荒而逃。
接下来什么账房、货库……机要之地清一色的都是梁霄从沙场上淘换回来的士兵,这些人的思想很简单,除了梁左都督和瑜郡主两口子之外谁都不认,管你天王老子,一概不听!
而柜上管事的更是香草和顺哥儿。
一个是徐若瑾的陪嫁大丫头,一个是梁霄的亲信,哪个她能惹得起?虽然客客气气的对待自己,但真就算甩个脸子,花氏都得瞧着,根本说不出半个“不”字!
一直晃荡了半日,花氏就得出一个结论。
这灵阁简直就是铁板一块,她还真插不进手去。
花氏的小心思落败之时,另一个与灵阁颇有渊源的地方,有人却是悠哉的过了分。
佳鼎楼。
借着和灵阁的紧密关系,借着皇后娘娘那边的背景,再配上陆凌枫这个文武双全韬略过人的国舅爷身份,现在的佳鼎楼生意蒸蒸日上,隐然已经有京都第一酒楼的架势。
陆凌枫优哉游哉地坐在佳鼎楼的内间,在软塌上自己和自己摆上一盘棋,一边品着手边的美酒。
最近他添了一个和梁霄差不多的毛病,非灵阁的酒不喝。
佳鼎楼的大掌柜在一边汇报着近来京都的状况,尤其提到了夜微澜和澶州王府的动向,而瑜郡主夫妇和灵阁自也不用说,从来都是重中之重。
“梁霄又失踪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几乎查不到人的踪迹是吧?”陆凌枫似是随口问道。
大掌柜的面露难色道:“主人,您是知道的,梁左都督若是不想让人找到他,从来就……”
“无妨,没有怪你们的意思。只是我估计着怕是有谁又该倒霉了。”
陆凌枫打断了大掌柜,轻轻然在棋盘上又落下了一颗白子,打吃掉了边路的两颗黑子,随手扔进了棋盒盖里。
大掌柜如释重负,却又听陆凌枫道:“只是涪陵王世子如今是耐不住寂寞了,眼下这个时机蹦出来也差不多是时候。澶州王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联手或有可能,但王爷那枭雄性子不会决屈居于夜微澜之下……”
一件件一桩桩,陆凌枫信手拈来喝酒下棋,一人分掌黑白两方,口中却行云流水般的断事不停,丝毫不见滞涩。
大掌柜一一记下,佳鼎楼游走在各方势力之间,京都里的各方神圣都该如何应付答对,这一会儿的功夫俱已有了定数。
只是眼看着一盘棋堪堪下完,大掌柜却还站在原地,似是言犹未尽的样子。
陆凌枫微一抬头道:“还有事儿?”
大掌柜迟疑了一下道:“主人,如今京都里各方势力涌动,却又没有哪一方真正的具备绝对优势,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东家您难道不想出山成就一番作为?”
陆凌枫微微一笑道:“又是劝我出来立府做事?”
大掌柜正色道:“难道不该吗?如今局势纷乱,正是出英雄的时候。主人您是老相爷的唯一血脉,老爷不少门生故吏尚在,只要您出来立起国舅府这么登高一呼……”
陆凌枫懒洋洋地打断了大掌柜的话:“你的心思我明白,这事儿容我再想想行不行?立府出山为官入朝,这么大的事情总得慢慢斟酌嘛!”
这位佳鼎楼的掌柜本是姓郝,之前是老相爷府的大管家,每日里念念不忘的便是如何重振当年老相爷府的门楣声威。
眼见陆凌枫一副懒散的样子,郝大掌柜不由得忿忿地道:
“斟酌斟酌,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