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过了晌午,一阵小风儿没羞没臊的刮过,顺着脖领子往人的衣服里面灌。
一群礼部的官儿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儿。
原本是礼部侍郎带头,领着大伙儿来堵宫门的。可谁想到被个女人抢白得一无是处,瑜郡主这名声在外,今日算是真正的领教了!
当然也有心里依旧不忿的,拿眼偷偷的瞄十三王爷。
众人不是傻子,自当瞧得出来十三王爷今日乃是来寻人晦气,根本不是给徐若瑾撑腰的。
可十三王爷虽然文不成武不就,这么多年来也没什么大动静,但好歹也是位王爷啊?怎么就……
各种各样的目光越来越多的汇集过去,十三王爷黑着一张脸,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可礼部众官这一道一道的目光看过来,倒仿佛唯他马首是瞻一样。
十三王爷心里憋屈无比,原本不是礼部侍郎带着礼部的官儿在折腾?都来看自己干什么?
被一个后生晚辈的女娃儿挤兑成这样,他也终究是下不来台的,不提自己这一次出现的目的为何,这个面子是要找回来的!
讲理讲不过你?好,那就不讲理了,找茬谁不会啊?耍浑呗!
悄悄伸手接下一块腰间的玉佩,十三王爷用上了暗劲往地上一摔。只听“啪嚓”一声,随之而来的十三王爷恰到好处的一声大吼:
“大胆!放肆!”
“这不是十三皇叔么!”
一记轻柔的声音响起,众人立即四处查看声音的来源,自动自觉的让开一条路,看到身后的来人都愣住了!
夜微澜挤出那一派亲和的笑容,直接走到十三王爷的身旁,“都是小侄不慎,竟然将十三皇叔的玉佩碰碎了,真是鲁莽了、鲁莽了!”
十三王爷见到夜微澜出现一愣,可听了他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原本这发飙是要冲向徐若瑾的,可偏偏还没发出来话就被人接了过去。
就好像一拳打在了空气里,说不出的难受。
夜微澜恭恭敬敬的以晚辈礼长长作了个揖道:
“小侄给十三皇叔请安了,今日出游偶过此处,熟料人多身杂,不知如何被挤了一下却不小心弄坏了十三皇叔的玉佩,小侄给十三皇叔请罪,认赔!”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大眼瞪小眼的不明所以!
今儿是怎么着了?难不成见了鬼了?刚刚十三王爷的一番作态大家都瞅在眼里,怎么世子爷这会儿也跟着凑热闹了?而且还一起睁眼说瞎话?
难不成是特意为瑜郡主出面的?
早听说涪陵王世子与姜家过从甚密。这件事情还真是很有可能!眼看着掺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身份越来越高,有人已经捉摸着是不是不掺和这摊浑水,脚步悄悄地往外围挪了。
十三王爷作态发怒的一张脸定在了那里,也是莫名其妙。怎么原本是摔个玉佩想找茬,还有人来捡着赔的?
夜微澜却没再给众人什么反应的时间,朝向身后一摆手,旁边早有王老太监伸手便从袖袋里抽出两张银票,一把塞到了十三王爷手中。
足足九百两!
礼部侍郎登时心里:咯噔:一下暗叫坏了!
这位十三王爷文不成武不就也就罢了,整日吃着皇族俸禄不学无术也咬牙说了,但这些却都不是最出名的,最出名的便是他贪财!
十三王爷身上那块玉佩自然不是太差的物件,可要真说是多值钱?真正名贵值钱的东西十三王爷也不舍得摔啊!能有百八两银子到头了,世子爷那边直接给了九百两,那是翻了十倍还不止。这飙还发得起来吗?
果不其然,十三王爷银票在手,脸上那发飙的神色一点点地变了。
“嗯……嗯……我道是谁啊,原来是微澜皇侄啊,这个……无妨无妨你也不是故意的,皇叔我这么一把年纪了,又是个爱提携晚辈的,哪还能真跟你们这些娃娃较真儿?”
嘴上说着无妨,手里可半点不慢,十三王爷直接把银票收回了袖袋里,当真是伸手如闪电,翻手不留痕,其实他的心里也暗下一口气,着实找了个不错的台阶!
“如此多谢十三皇叔放过小侄了。”
夜微澜随手打个哈哈,却是扭头向徐若瑾微笑道:“瑜郡主也在啊,十三皇叔最是不在乎这些物件琐事,贤名达于天下的。当年京都里人谈起各府的王爷皇叔们有一句话叫做‘霸气多有澶州府,金银入库十三王’。金银之物不过入库罢了,心胸是何等的豁达?”
徐若瑾抿嘴一笑,险些乐出声来。
要说世间最虚伪之处,只怕还真是皇室莫属了。
虽说夜微澜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提点了下自己,但这豁达不豁达什么的确是睁眼说瞎话。
贤名达于天下?只怕是贪名达于天下还差不多,夜微澜的意思就是金银入库,什么事情都好说呗?
徐若瑾心里有了底,不就是花钱么?连夜微言都找自己借银子。论起银钱物事来,自己在京都里还真就不怵谁!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