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儿的马车缓缓地驶入黑暗,而此时此刻瑜郡主府里却依旧亮着灯。
“还是不要让黄芪插手,与宫里哪怕有一点点牵扯都不行,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倘若真的压制不住被掀出来,反而容易连累了她。”
徐若瑾一直在思忖如何安置楚云秀,皱着眉头道:“可是宫里出来的人那股子样子气质……完全和宫里没有纠葛的人又怎么做得出来!云贵人的替身倒是不好找了。”
“何必太过揪心,你若想找,自能找到,更何况也未必需要找。”
梁霄听她唠叨了一晚上,早已经有些不耐。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能不这么操心?他现在只想等了消息之后抱着媳妇儿睡觉!
“四爷,有消息传回来。”梁一查明事件当即回禀:“澶州王府的王妃殁了,死因不详。澶州王府秘而不宣,以及刚刚前世子妃回府的路上,和涪陵王世子与三姑奶奶打了个照面!”
“夜微澜?”
徐若瑾微微一怔,还想再说点什么,梁霄却漫不经心的打发走梁一,随后把她拽进了怀里:“把这些事情撂下,先睡觉!”
“睡什么?还有事情没想清楚呢,怎么能睡的着?”
徐若瑾即便躺下,心中却仍不能安定下来。
梁霄捂住她的眼睛,“必须睡!”
“你让我再想想……”
“那我们还是来讨论下其他的事情。”他的大手窜进了她的衣襟之内,直奔她最柔软的地方而去。
徐若瑾当即一个激灵,乖乖的缩在他的怀里,“我睡,我睡还不行么!”
梁霄心底的火被勾上,徐若瑾立即转过身裹好被子闭上眼睡去。
只是一刹那的功夫,徐若瑾便进入了梦想,而梁霄的满身火热又是两桶凉水得以解决。
这个女人,总是能够让她又爱又恨……
隔日的早晌,徐若瑾其实已经醒了,却一直闭着眼睛转悠着自己的小心思。
直到翻个身,一把抓空,睁眼。
“白天有事,晚归。”
又是这么几个字,人已不在。
“这个死男人,又哪儿去了?!”
徐若瑾忍不住吐槽出声,昨日那么多事情尚未决断,这家伙就这么走了?又扔了一堆事情给自己。不是昨儿晚上还说今天事儿多着呢么?怎么早上一睁眼就没影了?
没良心,靠不住,都是当爹的人了,居然还干这种事儿!
徐若瑾还躺在床上腹诽着梁霄的时候,红杏站了门外回话道:“郡主,早间刚得的消息,宫里出事儿了,太后一大早下了懿旨,说如今国事不易,宫里要去人!”
“去人?宫里裁人?”
徐若瑾一翻身坐了起来。
难道真如梁霄说的,不用自己想,或许早就有别人来解决这件事了吗?
他是早知道了还是早就算计到了?
这个男人的心眼儿到底是怎么长的?就不能把事情与自己说个清清楚楚,真是太讨厌了!
只是如今想这些都没用,梁霄既是说晚上才回来,白天怕是很难见着面了,想问他是不太可能的了。
静下心来仔细想想,昨日太后的身体已经很差,今儿却一大早就下了懿旨,里面当然有文章。叫过方妈妈梳洗打扮,徐若瑾开始仔细听事情的进过。
“今日一早上,宫里便下了懿旨,说是如今国事不易,朝廷缺银子,太后更言自己大寿有些办得过度豪奢,皇族该做表率削减开销。今日起宫中各类太监宫女嬷嬷粗使等人裁去两成,皇上皇后各嫔妃等都减了不少的使用人等,司徒家未动。”
梁一说得简单清楚,重要点都点到了。徐若瑾却越听越是心惊。
什么国事不易朝廷缺钱之类的大道理也就是场面话,这一次这可不是太监宫女年纪大了放出宫去,这是宫裁,就好像民间的大户人家把使唤下人等赶出家门一样。太后平日一直宽厚待人,今日竟然下此重手?
太后这是真觉得自己时间不多了,要把该办的都办了吗?
“昨日楚嫣儿进宫,必是和太后说了澶州王妃殁了的事情。太后身体突然不佳也应该与此事有关。更何况皇上无后,宫中亦不安全,今儿来上一轮宫裁重手,太后这是要用霹雳手段肃清宫闱,她老人家不想再等了,也没法再等了。”
方妈妈帮着徐若瑾分析,但也轻轻叹了口气。
这可不是外放出宫,宫裁是被赶出来的,被皇家赶出来的!这些人谁能用?谁敢用!
那不是赤裸裸的打皇家的脸么!
更何况连方妈妈都看得明白,京都之中明白人不少,赶人肯定先捡那些宫里认为有问题的人赶,谁家用了这些人,天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祸端也跟着来。
偌大一个皇宫,各色使唤人等林林总总的大几千人,这一下子去了两成,怕不是有近千人等要出宫来。其中太多人怕是没人敢碰,连生计都会成问题。方妈妈自己也是宫中的出身,难免有物伤其类兔死狐悲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