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霜的喃喃叮咛,严弘文自当是听不见的。
她也没有将其叫醒,鼓起勇气把马车的帘子撩起看着街路的景色,看着夜晚匆忙归家的行人,听着街边小贩吵嚷的喧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听着,胡思乱想着。
直至马车进府,她才长舒口气,吩咐下人们将严弘文送去他自己的屋中休歇,蒋明霜则直接去见熙云公主。
既然害怕面对,那不如鲁莽一回,终归是什么结果也不能预料,那就都看老天爷如何安排吧。
人,永远都身不由己,不是么?
司徒男得到徐若瑾派人传了话,立即离开了瑜郡主府的门口。
这个地方,他再也不想来,甚至这一条街,他都不想再出现。
就这样一直走回家中,司徒男很是沮丧,甚至从出生至现今,他从未这样沮丧过。
来到父母的面前,他“噗通”跪地,“这个族长,我不想当了!”
“不行。”司徒炎道。
“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司徒男不能理解,甚至厌恶,“为何要掺杂进政局的纠葛之中?”
司徒炎看着他,“因为日子的安稳,让司徒家的根基开始发霉,必须死一些人、流一些血才能激发其他人心底的恐惧,让他们不再颓废、不再沉沦。”
“仅仅因为如此?”司徒男不敢苟同,“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
司徒炎看着他,“你能想出其他办法么?”
“不能。”司徒男摇了摇头,“我无能为力。”这句话他不想说,却又不得不承认,“只是,我们偏要支持一个毫无期望的人吗?偏走狭隘陡崖,而不是广袤大道?”
“广袤大道,轮的着你来走吗?”司徒炎的质问,让司徒男的头垂得更低,“可我们司徒家族乃是当初辅佐先祖上位、立下赫赫战功的啊!难道现在偏要去给其他人做奴才吗?”
“你以为你现在不是皇族的奴才?”
司徒炎不再多说,“你不过是心底不忿而已,好好去清醒几日,然后该做什么,你自然会想通的。”
即便如今司徒家族的族长是自己,但司徒男也不敢违背父亲的指令,“妹妹呢?请父亲不要责怪她,她毕竟年幼。”
“她该嫁人了……”
……
姜中方这些时日也很恼火。
即便被梁霄踹伤的腿已经能够直立,但走起路来仍旧一瘸一拐,着实让他恨不能将梁霄粉身碎骨!
可姜三夫人的到来以及与他谈的格外崩裂,这让姜中方不由得产生了恐惧感。
皇上这些时日一直都没有理睬他,即便如今众臣都为西北雪灾捐赠银两,他也特意派人去户部送了自己的那一份心意,可连续三天,他都没有得到任何音讯,哪怕是皇上派人传来的半句安抚都没有。
这种感觉实在太窝火了!
姜中方恨不能马上起来进宫再去向夜微言磕上几个头,可他也心知肚明,皇上这是故意冷着自己,也是因为上一次姜婷玉婚事的事情牵绊。
他不能再这样的等下去了,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心中想了许久,他吩咐身边的人道:“你去见一下礼部掌管太后寿宴的礼官,查看一下我是否在寿宴当日的邀请名单上,如若没有,让他划上一笔。”
“这……我们出多少银两合适?”下人小心翼翼的问。
姜中方狠下心来,“要多少给多少,这次的事情必须办成,如若办不成,你就不要回来见我!”
“奴才这就去!”
姜中方倒吸一口气,却想起了夜微澜。
如若皇上真的执意不肯容纳自己,他也真需要找另外一个靠山了。
因为,他已经被姜家抛弃,从老太爷的默声无语开始,他已经不再是姜家的人了。
徐若瑾这两日心情并没有以往那般爽朗。
因为她很担忧蒋明霜。
从那一日他们回去之后,蒋明霜就没有给自己来过消息,她也不知道蒋明霜是否已经把有身孕的事情告诉给熙云公主亦或严弘文。
但她又没办法派人去问……
这种无力的焦躁感让人沉闷,除却等待之外,她做不了任何事情。
心情不爽,所以即便天空晴朗,她也笑不出来。
花氏今日带着小梅兰和子睿也来了郡主府,徐若瑾虽心情不好,但架不住花氏在一旁的絮絮叨叨:
“这眼瞧着就是太后的寿宴了,原本以为我们接不到请邀的,身份也不够,可没想到昨儿二爷拿回来了帖子,说是我们一家子也要去,这可真是让我措手不及了!”
“太后大寿,总要有一份孝敬的礼,四弟妹,你说我送什么合适?其实太后也不在意我们这些小物件,可毕竟那么多夫人看着,唱名出来,若是送的物件太差,岂不是被夫人们笑话?”
“可是太好的物件我又送不起,我可没有灵阁那么好的生意……”
花氏见徐若瑾呆呆的坐在那里不吭声,她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