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顾不得心里腹诽梁霄抽了什么疯,得知要直接进宫为太后请安,她便当即吩咐停了车,让方妈妈也上了马车,开始为她收整装扮,总不能疯疯癫癫的就进宫见太后。
他抽疯,自己可还没疯呢!
方妈妈也对四爷的心思表示不能理解,可这乃是自家主子下的令,她也只能尽可能的帮郡主把仪表收整妥当。
茶水漱口,喝的水擦脸,脂粉什么的就不涂了,从箱笼中拿出了梳子,简简单单的盘了一个髻,只插了一根鎏金珐琅彩掐丝簪。
徐若瑾咬了咬嘴唇,让其不再苍白,微有几分红润。
让方妈妈看向自己,徐若瑾一本正经的问着道:“怎么样?看起来不算太凌乱吧?”
方妈妈左右看了看,露出一丝苦笑来,“装扮上虽没有问题,可……仍旧能看出点儿别的味道。”
“别的味道?”徐若瑾眨了半晌的眼睛不太明白什么意思,“是、是哪里还不对吗?要不要重新整理一下?”
方妈妈摇了摇头,“是您脸上那股还未褪去的羞红,这怎么整理?倒是省了腮红。”
“呃……”徐若瑾被方妈妈这话羞的快钻了地缝儿里,显然他们二人昨晚的疯狂,方妈妈已经知道。
可……可她也没办法了啊?总不能把脸蒙上进宫吧?
“他就是故意的!”徐若瑾咬牙切齿,小拳头攥了紧紧,“他就是故意的!”
方妈妈摊手无策,表示没有法子,徐若瑾心里骂了那坏家伙半晌,也开始发动心思给自己找个恰当的遮掩理由。
毕竟要见的人乃是太后,而且可能还要见到皇上……这事儿看来平常,其实棘手。
皇上如此逼迫自己回京都,说是要给自己主持公道,制裁司徒家族,其实也是他自己动了杀心,拿自己当借口吧?
车辕滚滚,继续行进宫内,而田公公此时在马车上休息的还好,此时已经吩咐皇家侍卫开道,并特意吩咐人快些进宫给皇上通禀消息……
梁霄赶在早朝之时进宫一定有他的理由,这一点,田公公还是心中有谱的。
夜微言此时已经坐在朝堂之上。
听着户部侍郎继续跟自己要银子、听着左都御史继续弹劾司徒家族的屡屡霸道、嚣张的不法行径,他只觉得自己一个脑袋三个大。
这田公公怎么还不回来?
难道凭借他的那一张嘴都劝不回梁霄和徐若瑾吗?
针对司徒家族,夜微言的心中也颇有几分微词,之前的事情就罢了,因为那不涉及到自己的利益。
而且他一直认为司徒家族是除御林军之外,另一个能够护卫自己安全的秘密存在。
可上一次六王爷只带进了四个七离余孽,十几个司徒家族的人以命都未能抵挡,这无疑在夜微言的心中是个很沉重的打击!
十几个人,连区区四个人都抵挡不住?还保护自己什么啊?他突然觉得自己寻常对司徒家族的护佑是多余的。
哪一个明君会护佑一群保护不了自己的废物?自己简直就是被耍了!
所以夜微言此时很生气,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是他自己认为司徒家族可以保护他,可其实这一个家族就是守皇陵和禁地的……
夜微言起了动一动司徒家族的心,除却他们真的过分之外,也是为了自己撒气。
而此时,他们恰好得罪了徐若瑾,那自己借着为瑜郡主撑腰的借口,也可以与他们商议一下太后大寿的银两,还有云贵人有了身孕一事……
这才是夜微言心中最重的事情。
皇后有了身孕,这是夜微言心中大喜之事,可皇后的脾气,夜微言一清二楚,若是让她知道楚云秀有了身孕,真有可能动一些手段。
可是夜微言此时还无法去警告和斥责皇后,因为她有着身孕啊!
但谁能保证皇后这一胎生的就是皇子?如若是个公主呢?所以他也必须要保护好楚云秀以及她腹中的孩子。
但这件事情又需要徐若瑾和梁霄的鼎力协助,所以夜微言此时盼着二人归来可谓是盼星星、盼月亮,从没有如此想念过这两个人。
尽管他心中对此十分矛盾。
他厌恶二人能够对自己这位君王的牵制,可他又不得不依靠二人的忠心。
这个矛盾非常痛苦,而痛苦的根源就来自于他内心的不安定和不信任。
夜微言在发呆,而此时户部侍郎已经嘚啵了好半晌,却发现皇上根本毫无反应!
吹胡子瞪眼,户部侍郎已经没有了分毫的耐心,禀事的嗓门都大了几分,“皇上!西北大灾晚上一刻就不知还会死伤多少人?!这都乃是大魏的百姓,您不能不管不顾啊,太后大寿哪怕能缩减一两银子,亦或许都能救活几条人命啊皇上!”
“启禀皇上,太后大寿缩减银两一事暂且不提,单是司徒家族的罪责还望皇上早日给与定论,如今京都城内已经传遍此家族的恶名,而且由他们前来守护皇陵,岂不是也为列祖列宗泼了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