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本想到太后的宫中去抱怨两句,却没想到下晌之时到了慈安宫,不但容贵妃在,梁芳茹也正在此地。
梁芳茹今日是到宫中为太后请安的。
她自当没有这等心思,乃是受夜微澜的吩咐才这般做。
这几个月来,梁芳茹独自到宫中请安的次数并不少,也是为了给太后留一个好印象罢了。
而梁芳茹性情温和,又少言寡语,让做什么便做什么,让吃什么便吃什么,太后对她也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心思,只觉得是个普普通通的身边人罢了。
来请安便留下,不来时也没有什么盼头,不像是徐若瑾那个丫头,时常看不见,太后还真会想她。
“为皇后娘娘请安了,皇后娘娘近日身体可好?刚刚才听太后说起您有了喜,这乃是天大的喜事,您也要多休养身体才好。”
梁芳茹如今也能多说两句客套话了,皇后扫她一眼,只微微点了头,“说是徐若瑾都快要生了,你也没去看一看,反而跑到宫中来请安,如今她可是个金贵人,不但梁霄天天守着,还有专程的大夫护着,连本宫想见一见那位传闻中的神医都不放人呢!”
皇后这话说的阴阳怪气,梁芳茹自当听出她心有不喜,“四弟妹的确身体不好,又遭受过几次劫难,不单是四弟格外惦记着她,父亲也时时来信探问四弟妹的身体,很是关心。”
梁芳茹这话好似在解释,可皇后却怎么听都不对味道,“是啊,这可是大魏国最金贵的郡主了,金贵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行啦,她也是马上要生了,梁家接连遭受磨难,听说那长房长孙也没了踪影,梁大将军能喘上这口气儿也不容易,也就是在盼着孙子出生了,宫内有这么多太医你不用,何必偏要去找瑜郡主身边的大夫呢!”
太后开了口,皇后颇有几分委屈,容贵妃在一旁插话道:“可皇后姐姐有身孕才是大魏国重中之重了,怎能不被人惦记?皇上也真是的,就应当广招天下名医,把大魏所有的大夫都请来呵护皇后姐姐,恐怕那才更合皇后姐姐的心意吧!”
容贵妃提起“广招名医”四个字,不由得让所有人都联想到当初澶州王为楚嫣儿广下诏令之事。
不但罗春太医死了,连前任医正大人洪君也葬身火海。
而皇后想要徐若瑾身边的沐阮,又乃是洪君的徒弟、罗春的师弟,这件事情就更引人深思了。
皇后的脸色很不好看,想要发火,却又觉得不合时宜,“改日本宫若能抽出时间也应当去郡主府探望一下,只是就怕皇上不肯放人呢,说起来那也算是本宫的义妹,该疼爱还是要疼的,今日本宫哥哥都到了郡主府去探望,还特意带了佳鼎楼的所有厨子,听说只是因为瑜郡主很爱吃那一道酸辣口味的红薯粉。”
皇后也觉出自己的抱怨有几分不对,索性又把话锋转回来,其实陆凌枫这些时日常去郡主府,让皇后虽有不喜,却也无可奈何。
谁让自己那位哥哥只与梁霄的关系好呢!
只期望自己能为皇上诞下子嗣,而哥哥或许也会继续辅佐皇上,在皇上身边当左膀右臂,那时陆家再想复起,就有很大希望了!
果然,太后听皇后这般说辞,僵冷的脸色也缓和些许,“你如今有了身孕也是大喜事,往后这晨昏定醒的请安就免了,去郡主府亲自探望就不必要了,可该有的关心得有,这个节骨眼儿,皇上这些时日处理国事繁忙,不要再添烦乱。”
太后的话中有几分警告的意思,皇后也只能把闷气忍下,又说了几句,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先行的离开了。
容贵妃见皇后离开,倒是笑着向太后讨好道:“太后您若是担心瑜郡主的身子,不妨亲自到郡主府去探望一下?说起来,这么多年,您还没有出过宫呢,您可乃是大魏的太后,若是亲自去探望瑜郡主,想必瑜郡主一定会高兴的感恩戴德。”
因有梁芳茹在此,容贵妃的话说的并没那么直白。
太后仔细思忖了下,并没有马上拒绝,“哀家的身体,就怕支撑不住那么远的路了,这事儿容哀家想一想。”
容贵妃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揪着梁芳茹说长说短,好似极为关心涪陵王府的事情。
而容贵妃表现出的热情,让梁芳茹也松了一口气,她不明白容贵妃为何会与自己这般亲近,但容贵妃的笑脸总比皇后的的阴晴不定要好得多,她也不知自己和世子爷还要在京都呆多久,那便没有必要得罪了任何一位宫中的贵人。
她也真心得罪不起呀!
时辰已经稍晚了一些,梁芳茹便带着曹嬷嬷离开了皇宫,回到居住之地。
这一路上梁芳茹都在想着刚刚太后与容贵妃的对话。
曹嬷嬷突然在一旁道:“世子妃既然惦记着瑜郡主,为何不到郡主府再去探望一下?”
梁芳茹面露苦笑,“四弟总是嫌我把宫中和外面的事情告诉给四弟妹,已经不愿我经常去了,其实这些话本就应该说的,又为何不让弟妹知道呢!”
“真是不懂他们这些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