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太爷预定的寿宴开席时辰已经到了,可是梁忠还没有音讯,杜宇也没有归来。
王氏心情忐忑,惴惴不安,可又不敢再去问,以免又被二老太爷训斥。
梁家的其他人也没了欢乐喜庆的心思,虽然给二老太爷贺了寿,二老太爷也发了赏钱,可是气氛不对,谁都没法笑的欢畅。
硬挤出来的喜悦比哭还难看,还不如默默不语在一旁呆着了。
孩子们是不懂这些的,只顾着在院子里玩乐耍闹,有几分欢畅的铜铃笑声,好歹还没让寿宴太过难堪。
二老太爷也沉不住气了,他已预料到杜宇可能不会那么快回来,无精打采地吩咐道,“开席吧!”
王氏脸色一僵,“老太爷,不再等等了?”
“等什么等?又不是只有他一个逆子,还让这么多人都等着他,今儿到底是谁过寿?开席!”
二老太爷发了怒气,王氏只能连忙召唤着大厨房上菜摆酒,寿宴开始!
众人齐齐入了席位,接二连三的上前敬酒贺寿,说着寒暄的话,孩子们齐聚身边,磕头献媚,二老太爷的脸上也渐渐露出和蔼笑意,享几分天伦之乐,没了刚刚的死板。
喝了几盅酒,吃了两口菜,二老太爷便以身体劳累为借口,先离开了席宴。
梁忠的弟弟梁方问着王氏道,“嫂子,我哥呢?怎么老太爷过寿他都不露面?看老太爷今儿的脸色可不太高兴!”
“你知道什么?”
王氏脸色颇为不喜,“本来是想去找梁霄和徐徐若瑾也来为老太爷过寿的,可没成想我去了,连郡主府门都没进得去,你哥气不过,这又去找了,可惜他去了却不回来,只能又让杜宇去找,可杜宇也没了音讯,老太爷能不恼?”
“找梁霄和瑜郡主?这事儿之前怎么没听说呀!”
梁方颇为惊诧,“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商量商量,直接去找人家能来吗?”
“有什么不能来的?就算不能来也好歹送份贺礼吧!如今可都在京都过活了,却闹得好似老死不相往来,两家人一样,他们可是晚辈。”
王氏的话,让梁方轻撇嘴角,“估计人家巴不得老死不相往来了吧?当初大哥一家子被贬到了中林县,谁都没有吭声,连个信儿都没去过,好似五叔父家的三嫂去过一趟,将咱们骂了个狗血喷头。”
“如今梁霄那小子势头又起来了,还指望着人家来巴结咱们?那可真是吃着馅饼做黄粱美梦,将心比心,换成是我,我也不搭理啊!”
梁方的话惹恼了王氏,王氏气恼的道:
“不懂就别瞎掺和,该喝喝该吃吃,今儿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免得老太爷更不高兴,总得有会儿热乎气,杜宇去找了,你哥一会儿也就回来了。”
梁方耸了耸肩,对此事没那么看好,可他向来是什么都不说的,转过身与自己的几位兄弟喝起酒来,对王氏不再理睬。
王氏的心里更没底了……
杜宇此时脸上火辣辣地站在郡主府内宅的门槛外边,心里好似有一百只野猫在胡乱的抓,那感觉别提多难受了!
伤了人,砸了郡主府,还直接冲到郡主内宅逞凶伤人,这哪一条罪名都轻饶不得啊!
看着厚厚一叠单子上密密麻麻的字,杜宇真后悔自己来顶这个雷。
可已经站了快一个时辰了,郡主还没有见他,可杜宇还没有底气去找人问,这种感觉别提多憋屈了!
红杏掐着时间到门口来找杜宇。
刚刚是郡主吩咐过的,一个时辰之后,再让杜宇进内宅见人。
红杏掐着时辰,一秒都不提前,看到杜宇一脸的无奈和焦躁,她只轻撇了嘴,“站得脚都麻了吧?郡主此时刚刚用过饭,知道你来了,便让你进去见一面,可我提前跟你说,郡主今天已经被吓到了,你说话时可要注意些,别气着郡主,否则可别怪我们撕破了脸,这可是冲着二老太爷的面子。”
“好好好,都是来给郡主赔罪的,哪敢再说些不中听的,姑娘也是善心的,就劳烦您带路了!”
杜宇长叹口气,连连说着好话,他可是一颗心都悬着,没有半点底气,连腰杆子都直不起来!
红杏打量了他片刻,才转身在前引路。
杜宇紧跟在后,可红杏走的却不快,他也不敢催。
蜿蜒的长廊转了又转,走过两个池塘,越过一个假山,才进到徐若瑾的主院。
杜宇迈步跨过门槛,一抬头就看到了面前的那棵大槐树,大槐树上捆着的,不正是自家老爷?
只是此时梁忠的嘴是被堵上的,他看到了杜宇,整个人拼命的挣扎,只可惜发不出声音,又动弹不了,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已经快要疯了!
杜宇也吓得心都险些跳了出来!
这可是自家老爷呀!就这么被绑了树上?已经过了多少个时辰了?看老爷那副模样,杜宇连迈步的腿都软了起来,哆哆嗦嗦僵在原地,是彻底的傻了!
“看什么呢?怎么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