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与梁霄离开皇宫回到居住地时也已是乌栖日落之时,夜微言的圣旨也紧紧跟随而去。
田公公宣旨之后,一脸苦涩的望着徐若瑾,似是斟酌了半晌,才道:“咱家曾劝过郡主您不要来京都,可您还是来了,路上凶险有梁帅救了您,可入京都后可不见得是真刀真枪,更凶险了。”
徐若瑾双手捧着圣旨,小脸也没什么笑意,“瞧您说的,皇上让来为太后贺寿,我敢不来么?那岂不是抗旨不尊?小命兴许都留不到现在呢。”
田公公沉叹一声,却也无法反驳,吉人自有天相,这位瑜郡主好似一直都能逢凶化吉,谁知道将来会如何呢?
心里盘算着,田公公看向梁霄道:“郡马爷,您二位明日还是要进宫谢恩的,提前要有个准备,”
“劳烦田公公了。”梁霄拱手道谢,“天色太晚,就不留您在这里用饭了,等定了居住的宅子,再请田公公喝酒。”
“您不打算回梁家祖宅了?”田公公对此有惊讶,也有试探。
梁霄毕竟不同于其他的梁家人,而他是否回祖宅居住,也是皇上一直观望的。
梁霄摇摇头,“老宅太旧,人口杂多,不如换个新地界轻松自在。”
“京都的低价可不便宜。”田公公刚刚说完,看到徐若瑾笑道:“但是瑜郡主您不缺银子,还是有新宅更好。”
徐若瑾虽不喜欢装穷,但也没夸富的癖好,“太贵的买了也心疼,谁不想少花点儿银子?不知田公公您有什么好的建议?”
田公公没想到徐若瑾会问他,本想张口就拒绝,但仔细琢磨一下又闭嘴思忖半晌道:“咱家听说刑部侍郎大人有意告老还乡……”
梁霄眉头微皱,“他不是住在京郊之地?”
“城内还有一处小宅,他偶尔才住几日,寻常只有管家照看。”
徐若瑾立即问:“在何处?”
田公公压低声音小声道:“在澶州王府的北街。”
……
梁霄和徐若瑾送走了田公公,二人回了暂居之地休憩,才谈起今天的奇葩经历,徐若瑾也思忖着田公公的告诫。
“封我为郡主,认我为义妹,是你昨日与皇上商议好的?”徐若瑾问的直截了当,梁霄点了点头,回答的更是干脆,“是!”
“怎么不早告诉我。”徐若瑾嘟起小嘴,揉了揉已经发酸的腰,今日在宫中折腾了半晌,她的确是感觉到疲惫劳神,更有隐隐的妊娠反应,总是恶心想要呕吐。
只是事情一惊一乍,让她一直绷紧了神经,现在彻底的松懈下来,反而吃不消了。
“昨日并未敲定,只说会给你一个解释,我也没想到皇上会直接封你为郡主。”梁霄的深情反而轻松,“郡主就郡主,暂且先拿着,明日进宫谢恩时我不能陪你,你自己要多注意。”
徐若瑾微微颔首,往靠枕上瘫去,“真的不想再进宫,那里的人没有我喜欢的,哪怕是提起名字我都懒得听,我现在只想睡。”
“那就好好睡一觉,明日再说。”
梁霄出门叫红杏和杨桃去准备沐浴的水,再转身回来,她已经倚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一股酸涩在他的内心油然升起,走过去轻轻抱她到床上,她扭了扭身子继续睡去,他则为她轻轻盖好了被。
红杏再端水进来时,梁霄则摆了摆手指,示意红杏把水放下,他则亲自用毛巾为她擦拭着小脸。
虽然她没有喊过苦,可他却能够感受到她经历的艰难;
她从没有喊过累,可她时不时微皱的眉头,却表达着她一直是在硬撑着。
她很少提起路上的劫杀,是因为她心底后怕。
他突然觉得自己保护她失误了。
这是梁霄第一次承认自己的不足,承认自己失误,也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对这个女人已经是刻骨铭心的爱,甚至超越于他本身。
红杏在一旁看到四爷小心翼翼的为四奶奶擦拭小脸,已经张大着嘴呆傻一般!
四爷魁梧高大,俊朗冷酷,与她们这些丫鬟说过的话都屈指可数,可就是这么一位爷,在主动的为四奶奶擦脸?手?甚至是她的小脚丫?
自己不是在做梦吧?
红杏偷偷的拧了自己的胳膊一把!
疼!看来不是在做梦,可这件事实在让她无法相信!
若是两个人换过来还差不多,她可是从未见过,更从未听说有哪位爷在家是伺候女人洗漱的,这真是开了眼了!
梁霄没有理睬红杏会如何腹诽自己,为徐若瑾擦拭干净,便为她盖好了被子,让红杏在一旁守着,他则出去与方妈妈私谈起来。
方妈妈见四爷有意私聊,也没等他开口问,便先道:“老奴今日跟随入宫,仔细观察了下宫内各位贵人的身边人,皇后身边的大太监不见了,容贵妃身边人还是之前的,另外几位妃子虽不声不响,但有两个换了身边伺候的宫嬷,其余人这一次没能见到……”
说到此,方妈妈摇头感慨:“宫里的变化着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