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五虽然对四奶奶的吩咐感到无比的莫名其妙,但听一个女人如此高亢的宣扬自己无耻,还是第一次,估计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各府的夫人奶奶小姐他梁五也见的不少,却从没一个乐意说自己“无耻”的,四爷奇葩,娶了一个更奇葩的四奶奶,似乎这二人才是绝配。
梁五摸了摸腰间的佩刀,尽管很不情愿,却也只能按照吩咐去做。
如若是其他人吩咐他去下什么泻药,梁五一定会抽刀抹了他的脖子,因为那是对他这位大魏前三的杀手的侮辱!
可吩咐他的是四奶奶,他也只能听之任之,毫无办法,谁让这是四爷下的令的呢?
徐若瑾自当不知道梁五心里的焦躁和矛盾,在她看来,杀人都行,下个药应该是轻轻松松毫无问题的吧?
她开始计算着时间,譬如田公公身体不适两日,消息散播阻拦京都众人进城一日,她还需再筹谋出三天的时间,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即便是与田公公争吵,也吵不了三天。
虽然身边的帮手不少,但都是旁人,而不是梁家人,婆婆撒手不管只等着听候消息,单她自己一个人的确势单力薄,硬扛是绝对扛不住的,因为她没有那等高贵的身份和资本。
徐若瑾在等候梁五归来,天色已然蒙亮,那老太监应该已经起了吧?宫中的人都醒的早,他伺候在皇上身边应该会更早。
想必那老太监醒后是需要吃茶漱口,需要用了早饭的,梁五应该会成功的吧?
可他怎么没回来?是在等候事情是否做成,来回个准信儿么?
徐若瑾想了各种可能,只是她唯独没想到,梁五下药失败了!
梁五也没想到,田公公这个老太监的警惕性会那么高,而且也有几分身手。
刺杀,他梁五拿手;下药,真是个外行。
既是不能偷着来,那就只能明目张胆的逼迫,尽管梁五不情愿,但依照四奶奶的吩咐,只要这药老太监喝入口中即可,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此时此刻,梁五细如柳叶的剑尖正对着田公公的喉咙,他指着面前的那一碗下了泻药的茶道:“喝。”
田公公倒吸一口凉气,微一动身,只觉得喉咙处一股刺痛,红色的液体流了出来。
这剑锋利无比,如若他不喝,恐怕他真会刺穿自己的喉咙。
可面前这碗药,喝了不也一样是死?
“你可知道,杀了咱家会有什么后果?”田公公一动不动,低眸盯着喉咙处的细剑,声音更是细锐无比。
“喝。”梁五仍旧一个字。
田公公颇为无奈,“是谁派你来的?梁霄?不,他不会知道是咱家来传旨,是澶州王的人?”他更怀疑后者,但若是后者,怎么不直接弄死自己,偏要毒死自己?
“喝。”
“咱家不喝是死,喝了也是死,喝不喝又有何分别?”
梁五的剑又往前刺了一毫,那不仅仅是疼,而是死亡袭身的惊悚。
田公公不再多说,举起面前那一碗药汩汩入口。
喝药会死的痛快,否则他会被面前这一柄变态的剑刺激的精神崩溃,还不如喝了这毒,马上两眼一翻!
终归这条命也活了几十年,死法有很多种,尽管他不算个完全的男人,只是个太监,但被吓死,传出去实在难听,倒不如喝了这碗毒药。
田公公把药喝完,梁五收剑闪身,只在田公公一眨眼的功夫,他便消失无影,好似这个人从未出现过。
田公公立即跳脚起身,开始猛抠喉咙往外吐。
可吐了半晌,他都没能吐出多少……只觉得喉咙处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从嗓子眼儿窜到腹中。
完了,他死了,他真的马上就要死了。
这种感觉实在太折磨人了!
难道这是澶州王在报复自己?不让他痛快的死去,而是要经历这股体验死亡的恐惧?
田公公躺在床上,几近疯狂,他只感觉那股热流继续下窜,窜到他的小腹,继续……继续……
“噗!”他放了一个屁。
猛的,田公公从床上蹦了起来,直奔着净房而去!
来来回回十几趟,田公公再躺在床上时,已经是两眼虚白,双腿软成了面条,口中喃喃低声,更是被刚刚的恐惧吓的眼睛湿润起来:
“咱家知道这是谁派的人了,徐若瑾,一定是这个女人,一定是她,除了她之外,没有人能做得出这种事来!你吓死咱家了,吓死咱家了!”
梁五回到“若霄轩”只告诉徐若瑾老太监把药喝了。
至于是怎么喝下去的,他是打死都不会说的。
因为去给人下药已经背离了他身为杀手的自尊心,若是再说出下药失败,他还不如自己一刀抹了脖子了!
徐若瑾也没去考虑梁五是否隐瞒了什么,她只需听到老太监喝了药就可以了。
让顺哥儿在外打探着消息,而忠叔这一方则紧锣密鼓的继续舍粥赠衣,每日的开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