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急着就想看梁家的笑话么?”徐若瑾不由苦涩一笑,只是该来的总是要来,即便不愿面对,也不得不迎上去应对。
思忖片刻,徐若瑾吩咐顺哥儿道:“即使如此,咱们也要加快速度,顺哥儿,你这就去告诉他们,因为来的人太多,咱们晚上也不歇了,加工加点儿,莫让城外赶来的人饿着肚子等到明早……”
“奴才省得了,这就去。”顺哥儿领命。
徐若瑾看向春草,“把大库里的粮拿出去,再给顺哥儿拨五千两银子,晚间砸开粮铺买粮,若敢讨价还价,就给我砸!”
“在这个时候做投机的事,梁家人也是要主持公道的!”
徐若瑾这般吩咐,让顺哥儿都惊住了!
忠叔哆嗦了几下嘴,插话道:“砸是砸了,可总得收场,如今还能在城内存住粮的,可都是此地有几分名望的人了。”
“请袁县令主持公道啊!”
徐若瑾又把袁县令摆了出来,“他前阵子让这些人施舍点儿出来被拒了,正是心气不顺呢,我给了他一个出气的机会,他理应感谢我才对!”
忠叔愣住后,再看四奶奶的眼神立即明白了!
四奶奶就是要让顺哥儿去砸粮铺,然后让袁县令彻底的陷入进来。
如此一来,即便袁县令明日得到了京都传旨官到来的消息,他也已经身不由己,在坑里跳不出去了!
虽然四奶奶这事儿办的很利落,可忠叔心里始终觉得她一个女眷不该想出这般狠辣的法子!
亦或许真的是自己老了?
忠叔感叹一声,不再说话,而顺哥儿和春草立即行动。
这个夜晚是繁忙的夜晚。
徐若瑾一宿都没能入睡,春草,红杏和杨桃都去帮衬着忙碌外面的事,她也没有回“若霄轩”,就在“福雅苑”的正堂榻上躺着,歇着,等候下人们的回报。
方妈妈从屋中出来,听到轻轻的脚步声,徐若瑾才睁开眼睛。
“您还不睡?”徐若瑾坐直了身子,将身旁的位子清理出来,请方妈妈坐。
方妈妈坐在一旁摇摇头,“夫人也没有睡着。”
“母亲……怎么说?”徐若瑾咬着嘴唇问,“我也只能做到这个样子了,这个时候才觉得脑子真心的不够用。”
“四奶奶不要再强求自己,您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这么等着吧。”方妈妈说完,补了一句,“这话是夫人亲口说的。”
徐若瑾很是吃惊,“是母亲说的?”她没想到这会是婆婆的评价。
方妈妈认真的点了点头,“还能骗你不成?夫人自认,若是换做她,她除却等着旨意到来之外,是没有任何法子的。”
“有这句话我心里就更有底了。”徐若瑾挽着方妈妈的手臂,将头靠在她的身上,“我有一股直觉,事情不会这么简简单单。”
方妈妈看着她,憋了半晌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事情的确不会那么简单,因为徐若瑾的真实身世可是朝霞公主的亲生女儿啊!
上一次来的那位田公公明显已经感觉到了,可回到宫中他是否会向皇上禀报?而皇上知晓此事会有什么态度?这都根本无法猜测!
四奶奶如此善良,如此拼搏,可若是因身世让她背负上先人的罪,这是极其残忍的事。
可她应该告诉四奶奶这件事情的真相吗?
方妈妈犹豫了很久,终于把事情憋回了肚子里。
这件事还是等候宫中的旨意传达过后再说也不迟,更让方妈妈犹豫的,也是怕四奶奶知晓这件事情的真相后更加的痛苦。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而顺哥儿也终于带着人把几家粮铺都给砸了!
顺哥儿的话说的很有条有理。
梁四奶奶听说有很多穷苦百姓进了城,怕他们在各处排着等明早开始舍粥让城内人心惶惶,索性晚上不停了了,吩咐他们去各粮铺买粮。
可粮铺的几个掌柜集体要把粮价翻番,这么黑心的粮店能不砸了它?
而且,梁府做这件事也是为了中林县的百姓着想,他们居然在这个时候还想黑心赚钱,实在太过分了!
袁县令虽然没想到徐若瑾会吩咐梁家人直接找上自己,但他听了顺哥儿的话之后,也着实的气火中烧,直接派人去处理此事。
之前他宴请众人请求帮助就被拒绝了,如今梁家花钱买粮,他们居然还敢动这个歪心思,把他这位县令爷当成什么?
这一次不把这些人治的服服帖帖,他袁志中就不用再要这顶县太爷的官帽了,找根面条吊死算了!
事情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百姓们得知粮店翻番涨价,也不由得群情激愤,端着自家的烂菜叶子,臭豆腐汤子去帮着粉刷了一下。
而袁县令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不知道,更是在粮店掌柜们到县令府告状时,狠狠的斥责了一顿,更是开了罚令,将掌柜们关押起来,明日打了板子再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