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沐阮嘟嘟囔囔的声音很小,却也被一屋子人都听到了!
可这屋子里全都是女人,唯独只有他一个男人!
于是,四五双眼睛齐齐的瞪向了他,吓的沐阮当即汗毛倒竖,只感觉晚秋之时似寒冬一般冰冷!
“沐少爷,奴婢刚想起一件事来,您好似年纪也不小了,洪老先生怎么没有给您说亲呢?”
红杏半挑着眉,满脸不悦,明摆着是开始找茬了。
沐阮一张脸“通”的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儿!
“瞎问什么?那个,我渴了,我去喝水!”沐阮说着话,一阵风似的就冲了出去。
徐若瑾捂嘴咯咯的笑,春草撇撇嘴,漫不经心道:“水杯就摆了面前呢,还说渴了去喝水,说谎都不会。”
“行啦,别逗他,他今年才十六岁,说什么亲?旁日里都跟在洪老大夫身边儿伺候着,接触最多的就是医书和药材,其他的事不沾不懂,否则师父也不会特意的把他派出来跟着我,就是为了让他历练一二。”
徐若瑾从与沐阮接触的第一天就明白为何洪老大夫那么痛快的就答应自己的要求。
沐阮的父母是洪老大夫的至交好友,但在沐阮刚刚生下不到一岁时便父母因故过世,于是洪老大夫才把沐阮养在身边。
对外虽说是关门弟子,其实如同亲子一般对待。
而沐阮从会说话开始,喊的最多的两个字就是“师父”。
他自幼最大的玩伴就是药,而那些师哥们总觉得他年岁还小,总是给讲各种人生感悟和道理。
其实,人情世故,为人处世的方法,连他们自己都懵懵懂懂,就更别说是为沐阮做启蒙导师,所以沐阮虽然长到了十六岁,只比自己小几个月而已,心思却格外简单,如同一个孩子般单纯。
可洪老大夫也知道,不能护佑他一辈子,总有一天要出去历练,正巧徐若瑾有拜师需求,洪老大夫灵机一动,便做出了那样的决定。
徐若瑾之所以知道这么多,还是岑大夫特意来了一趟,给她讲了关于沐阮的身世来历,并拜托徐若瑾一定要照料好他。
徐若瑾自当是答应下来,即便岑大夫不说,她也会善待沐阮,谁让已经是同门师兄弟?自己还要唤他一生小师哥呢?
正琢磨着是否去“灵阁”准备一下酒曲,白芷从门外进来,“四奶奶原来在这里,奴婢可是好找呢。”
“夫人醒了?”徐若瑾已经习惯,白芷若出现,定是婆婆又要找自己。
白芷也没了最初的苦涩,已经彻底的麻木,“好似是有梁家的人来信,要到中林县来探望一二,奴婢也不知道夫人找您是不是因为这件事。”
“梁家人?”徐若瑾隐约记得之前曾提过有梁家人要来中林县为芳茹送婚嫁之礼,只是不知后续为何没到。
事情接连而至,忙的已经忘了还有这件事,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又提起了。
“那位张主事也已经离开了吗?”徐若瑾想起张纮春,自从夜微澜来到,他便被人刻意的忽略,而张纮春也是个聪明人,没能讨得夜微澜的赏识,便在角落中不声不响。
可这等人的心思无人能猜到有多么的阴险狡诈,还是早些离开为妙,免得夜长梦多。
“今日一早走的,奴婢来时,他正向夫人辞行。”白芷说到此,很是不屑的撇撇嘴,“又是一通感激涕零的模样,奴婢都瞧得出来是作假,不害臊!”
“夫人怎么说?”徐若瑾知道还有后续。
白芷愤愤不平,“还能怎么样?肯定是给了仪程和谢礼呗,看着烟玉姑娘递给马彪的盒子,里面至少有这个数!”白芷竖起一根手指头,“最少的!”
徐若瑾对此也是无奈叹气。
婆婆出身侯门,早已习惯了有人说了好话,她就要给赏钱的习惯,纵使知道这话虚伪,可她却也乐此不彼的听着,纵使知道人家的话不是真心的。
她给的赏钱并非是赏下人,给的是自己的体面和脸面的价钱。
这个事情徐若瑾也是思忖很久才想明白,她虽能理解,但却不能接受,对于她来说,给张纮春这种人半个铜子儿都是浪费,更何况是银子?
心中埋怨再多也无用,既是梁夫人找,徐若瑾便没有再多耽搁,反正已经把沐阮给吓跑了,倒不如先去应对梁夫人那边。
而且昨日三姐姐刚出门子,也正巧问问是否已经彻底离开中林县了。
徐若瑾赶去“福雅苑”时,梁夫人正在拿拜帖抱怨着,“还真是好深的心思,居然说是赶来的路上出了事儿所以耽搁了日程,才来晚了,还说在城外的驿站碰见了涪陵王世子的队伍,幸好没有错过送上陪嫁的大礼,否则就是罪过了,为世子请安耽搁一日,让我不要怪罪。”
“好话全都让他们说了,好人也让他们做了,这是怎么想到呢?!”
梁夫人满脸不屑,更夹杂着满腔气愤,她的身边其实只有烟玉在,梁夫人之所以这般毫无顾忌的怒斥,也是寻常习惯身边有方妈妈在。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