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澜在主堂中愤愤不宁的阴云密布,而侧堂之中,县令夫人与梁夫人还在唇枪舌战,一刻未停!
虽然县令夫人知道自己上了碧娘子的当,一时鲁莽跑来梁家要说法是错上加错,可这件事,即便她知道错了,也不得不狡辩一二!
否则便是袁家的大难,或许连老爷的乌纱帽都保不住了!
“这件事纵使是碧娘子有错,她一个奴婢,有错便置她的罪,却也犯不上把缘绣坊砸了?这……这谁不知道缘绣坊背后的东家是我?你这让我们往后如何在中林县做人?让我们老爷的脸往哪里放啊?!”
县令夫人已经习惯遇事先搬出袁县令来。
只是这一招与其他人用一用也就罢了,梁夫人对此十分不屑,“我若是你,就不承认自己与缘绣坊有什么瓜葛,你也不瞧瞧,你惹的是什么人!”
“这事儿我说的不算,世子就在梁家,怎么处置怎么办都由世子说了算,都这个时候了,你却还在与我讲歪理?寻常我觉得你是个聪明的,却没想到,也是个没长脑子的,怪不得能教出那么一个闺女来……”
梁夫人的嘴巴也很刁,几句话便刺的县令夫人臊的恨不能钻了地缝儿里去!
袁蕙翎是她的心头之痛,若是没有徐若瑾,她的女儿怎么可能只嫁给一个县丞之子?早已入京都了!
“我养的女儿再不好,也总比儿子娶一个身世不清不楚的私生女要强!”
县令夫人忍不下心头的那口气,反过来讽刺两句梁夫人。
可梁夫人虽不知徐若瑾的生母到底是何人,但她是严家的血脉,这一点梁夫人可以作准,反倒没有那么痛彻心扉的难受,只平淡的回了一句:
“那又如何?她现在是我们梁家的媳妇儿,便是梁家人,虽然性子散漫了些,好歹没有坏心眼是个善良的姑娘,好人自有好报,恶人……自有恶下场,这是老天爷瞧着的,过好过赖,只有自己知道。”
县令夫人猛的噎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万万没想到,梁夫人居然会替徐若瑾说话?而没有被自己刺到!
感觉到事情很棘手,她自己或许处置不得,县令夫人萌生退意,“我与你是说不清楚了,这事儿终归要给个说法,我还是先回去见一见老爷,也看看碧娘子到底伤了什么样,归根结底,这件事与梁家脱不开干系,梁家亲事在即,我也不愿落了趁人之危的话柄,但也不能就此没了脸!”
说着话,县令夫人便起身要走,梁夫人看她,“你想哪儿去?”
“怎么着?连我走都不行?你不要太霸道了!”县令夫人豁然有些心慌,因为梁夫人的目光中夹杂着一抹无奈和怜悯。
而梁夫人接下来说的话,对县令夫人如同当头棒喝,眼前一晕,“世子爷刚刚发了话,你既然来了就别走了,等着袁县令****……我只能说,你自求多福吧!”
话已说完,梁夫人则起身离去。
县令夫人惊慌之余追了两步,则被夜微澜身边的护卫伸手阻拦,随后关门站岗。
“这……这,天啊,这是造了什么孽了!”
县令夫人在这里痛不欲生的处于惊恐之中,袁县令此时正在面对着张纮春的质问指责。
袁县令呆若木鸡,长大了嘴巴傻的口水滴答下来都没感觉!
这个死娘们儿,这是……这是愁自己这顶乌纱帽戴的太稳当了吗?居然这个时候还敢去梁家撒泼闹事!
这件事是找死!
寻常因她是奶娘的女儿,自己也就容她在中林县里借着自己的名号耀武扬威一把,毕竟缘绣坊赚的大部分银子也是进了自家口袋。
可是!
可是纵容的久了,就会惯出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臭脾气,终究在今日捅出了这么大的娄子,这可如何收场才好啊!
袁县令只觉得头皮发麻,张纮春出来一趟,又得了这么好的由头,如何不把自己受的委屈全都撒在袁县令身上?
他背负了太多的委屈,实在扛不起了啊!
“……事情就是这么个大概,我并未亲眼所见,也只是听了梁四奶奶和梁家几个丫鬟婆子的口述,想必事情还是有的,是真发生过的,所以世子遣我前来,只想问袁县令一个问题。”
张纮春直了直腰板,“您奶娘的女儿想请他这位涪陵王府的世子出面评判这事儿公平不公平,您怎么看?”
“可,可缘绣坊不是已经被砸了吗?难不成,这都消不了世子爷的气?”
“但砸缘绣坊的是梁霄啊,他是为了梁四奶奶出气,与世子爷无关啊!”
“合着,合着缘绣坊被白砸了?”袁县令瞪了眼。
张纮春冷下脸,“那你去找梁霄说理,与我无关,我只问世子爷的话,您如何回!”
袁县令噎在当场,着实不知怎么是好了!
刚刚听属下回禀梁霄亲自带人去砸“缘绣坊”,一张脸都被气绿了!
只是还未等他缓过劲儿来,张纮春便登门了。
把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