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用过了午饭,也没能继续看手中的条文。
因为绿萝找了上来,说起梁芳茹第一天学课的事。
“三小姐一上午就挨了不知多少手板子,手掌心被打的都出了血印子!午间用过了饭,曹嬷嬷还吩咐奴婢去准备一根长戒尺!”
“四奶奶,您若再不去看看,恐怕三小姐的小命都不保了,那位曹嬷嬷瞧着就是个厉害孤僻的,没想到下手还这么狠,太过分了!”
绿萝义愤填膺的一通说,眼睛里都含了泪珠子。
徐若瑾纳罕的看着她,“是三姐姐让你来找我的?”
绿萝一怔,摇摇头,“那倒不是,奴婢是去库房找长戒尺没找到,便来您这里了,四奶奶,您好歹过去看看,与曹嬷嬷说两句,好歹是要嫁去王府的,哪能这么打!”
“你是压根儿就没去库房吧。”
徐若瑾坐正了身子看向绿萝,绿萝心虚的吐了下舌头,一脸不安的辩驳,“奴婢是真的心疼三小姐,四奶奶,您可不能不管啊!”
“夫人知道了么?”徐若瑾提到梁夫人,绿萝又是摇摇头,“奴婢没敢去,见着夫人都哆嗦,话都不敢说。”
“夫人又不能吃了你,你怕什么。”
“自小就有这个毛病了,改不了了啊。”
绿萝壮起了胆子,拉着徐若瑾的衣襟,“四奶奶,您还是快去吧,去晚了,三小姐再被打坏了。”
“你就不怕我去,也跟着挨打啊!”
徐若瑾大白眼翻着她,“那是宫里派来的教习嬷嬷,向来就是狠戾的,我去?我去有用吗?”
绿萝仔细琢磨下,也觉得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焦急的跺起了脚,眼泪儿都流出来了,绿萝蹲在地上便开始哭,“奴婢也没辙了,奴婢是真的急,那可怎么办?连四奶奶您都没辙,奴婢还能去找谁?三小姐真是可怜,自来就脾气温和规规矩矩,谁知道这个教习嬷嬷一来就开始打,这到底是什么命!”
绿萝越说越觉得憋屈,伊伊呜呜倒是哭了起来。
徐若瑾看向了烟玉,虽未开口,烟玉也明白,四奶奶这是在问嫣儿小姐当初是否经历过此事。
烟玉摇摇头,“侯府的规矩向来严厉,嫣儿小姐多才,未挨过打。”
徐若瑾无奈的叹口气。
单看侯夫人那一举一动,也知道侯府的规矩比天大,而且那是嫁去澶州王府,忠勇侯府地位颇高,宫中的嬷嬷也不敢太过分。
那位嫣儿姑娘是没受过三姐姐这般苦了。
看看桌上的物件,她只能先暂且撂下,梁芳茹的事不能不管,可该怎么管?
自己倒不怕舍了这张脸,可硬着头皮找上门,曹嬷嬷会给她这个面子么?
她自认不会,也没那么大的本事。
去找婆婆说道也不合适,只能去问问方妈妈了。
徐若瑾想好办法,便起身去见张纮春。
张纮春早已用过了午饭,正在思忖该想个什么办法对付徐若瑾,对付梁家。
看到徐若瑾走来,他收起心绪,又涌起那副招牌的笑容,“四奶奶这么快就用好了?如此精明强干,梁霄果真是有福之人啊。”
“倒是要与张主事说一声抱歉了。”
徐若瑾没有理睬他的寒暄夸赞,听起来都是废话一般,“府内有些琐碎事急需处理一下,要暂时离开片刻。”
张纮春当即欣喜,脸上却流露出一副犹豫遗憾的表情,“家事也是要事,虽然下晌很想与梁四奶奶仔细商议一番,但您还是先去忙,事急从先,我还是能理解的。”
徐若瑾明知他是在说虚话,但为了梁芳茹,这口气也不得不忍下,“张主事心善,那就请您多担待,歇息片刻,我稍后就回。”
“那些条例……”张纮春直觉告诉自己,应当把物件要回。
徐若瑾犹豫下,“不知能否借我一日?”
“这终归是公中之物,梁四奶奶留一日,我实在不好办啊。”张纮春嘴上虽不借,却流露出为难之意,也并非当即回绝。
“那我便还给您。”
“也不是不行……”张纮春心生一计,突然改了口,“我便破个例,明日一早,您归还于我,可否?”
徐若瑾心里只惦记着梁芳茹,并未深思张纮春是否揣着什么坏心眼儿,“那便多谢张主事了。”
“不客气,我们也都是为了把王府的亲事办好嘛!”
张纮春似捡了金子一般笑灿如花,当即带着下人便离开此地,“梁四奶奶先忙,我先走一步。”
“张主事慢行。”
徐若瑾目送张纮春离去,心里倒诧异他怎么跑的这么快。
绿萝在一旁揪着小脸催促道:“四奶奶,主事大人已经走了,您也快着点儿吧?三小姐可等不得了。”
徐若瑾转头白了她一眼,绿萝双手乞求的巴望着,她也说不出什么,只能抬起步子,“走。”
这一路上,徐若瑾都在思忖稍后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