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与梁霄回到了庄子上,临走之前,吩咐其他人备好的锅碗瓢盆以及瓜果蔬菜都已备好。
只是两个人看到这些物件,却是格外的刺眼。
徐若瑾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梁霄只顿了下脚步,便抱着她进了屋。
春草今儿也被吓坏了!
她之前可是连只蚂蚁都不忍踩的,今儿却飞出刀去砍了一只狗!
可这件事她不得不做,否则那只狗会去咬黄妈妈,而黄妈妈正在保护着四奶奶。
黄妈妈清楚春草心里的恐惧,她又何尝不是?
两个人被顺哥儿吩咐人用木辇抬了回来,也都各自去洗漱静心,没有再见到徐若瑾。
徐若瑾呆坐在那里,眼中除却麻木便是悲痛。
梁霄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半晌才开口道:“徐子麟也在找她,被我拦下劝了回去,不然我会提前赶到的。”
“只是我赶到的话,我或许不会留她的活口,会杀了她。”
“因为我不希望有任何麻烦再纠葛在你的身上,让你心中增忧。”
“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也在,”梁霄的嘴角露出一分自嘲,“我承认,我说去钓鱼是骗了你,我道歉。”
“可是……”梁霄看着她,“你早已知道她的下落,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何不肯让我为你分忧?如果你告诉了我,我不会欺瞒你,会尊重你的意见。”
“或许你也没有想到,她会死在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手上,仅仅是为了二十两银子。”
梁霄站起了身,“徐若瑾,我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你对我予以信任?难道,我还不具备这个资格吗?”
她没有反应,他微有失望,离开了屋子。
只留下呆滞的她,只留下手臂的衣服上还沾满了血迹的她。
两行热泪留下,徐若瑾闷在床上抱头痛哭!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个模样,原本只是想跟着过去,见到柳翠,劝她与自己回来,可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屋外,孙家婆娘被捆了回来,孙良才得知自家婆娘杀了柳姨娘,早已吓的瘫软在地,连连跪地磕头求饶。
他求的不是饶过自家婆娘,而是饶过自己,饶过自己的孩子,而这个婆娘主子们想怎样处置都行。
孙家婆娘原本已被吓傻,耳听自己男人这般的说辞,当即便破口大骂。
孙良才被骂的心烦气躁,自己脱下了袜子,塞了那婆娘嘴里,然后继续的磕头。
只是他的头磕的再多也无用。
因为能做主的两位主子如今都无心搭理这么一个人。
四奶奶在哭,没人敢去劝,四爷在气恼的喝酒,没人敢去拦。
支起大锅中的水仍在不停的沸腾,窜起的火苗将庄子映的通亮通亮。
终究是梁霄醉倒,随意找了个地方便睡,顺哥儿见事情没了主心骨,便让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一切都待明日再说。
徐若瑾一夜都没有睡着。
因为她明白是自己错了。
她向来自称信任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可她却没有百分之百的去信任梁霄。
如他所说,把事情告诉给他,岂不是更好解决?
为什么自己不说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
天色大亮,她看着屋外的那一片青蓝的天空,只觉得所有的事都如同做梦一样。
是真的吗?
是真的,因为她还没有褪去那件沾有血渍的衣裳。
只是无论什么事,后悔都已经来不及了。
屋外有了脚步声走近,徐若瑾动一动僵持的脖子,“是春草么?”
“四奶奶。”春草轻唤一声,从外走了进来,见到她呆坐在那里,身上仍是那件沾满血的衣裳,一张小脸又吓了个刷白!
立即翻箱倒柜,把物件找出来。
打了清水,为她擦了一遍又一遍。
徐若瑾已经不会再动脑子了,任由春草支来唤去,她只听着声音照做,终归是顺顺利利的洗漱干净,然后又坐在那里不声不语。
春草把屋内收拾完毕,又拿进来一碗清汤,“一晚上没沾水了,您喝一口吧。”
徐若瑾看了看,又抬头看向春草,“昨儿的事,你不怕吗?”
“奴婢怕。”春草回答的很肯定,“可奴婢更期望你好起来。”
徐若瑾深叹口气,“其实我自以为是的胆子大,勇气足,可我还不如你……”
“是您想的太多了。”
春草在一旁思忖下才道:“奴婢只想您好,其余的事即便难受,却也不愿多想,何况,柳翠虽然走了,可那也不能怪您,谁能想到她和孙婆娘突然发了疯?记得您当初说过,一步错,步步错,还是她心思不静,否则也不会出这么多的事情。”
“她自己虽也这般承认,可我还是觉得难受。”
徐若瑾看着她,“柳翠说,她后悔没有信任我,四爷生气,因为我不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