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是婆婆,侯夫人是长辈,论身份,自当比婆婆要高一等。
从亲情上选,是婆婆;
从规矩上挑,是侯夫人。
可徐若瑾思忖片刻,还是先去了“福雅苑”。
不管怎样,这都是自己的婆婆,即便因为不懂规矩被骂了,也是挨婆婆斥骂,总好过侯夫人那副阴阳怪气的脸。
徐若瑾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也挺奇怪。
寻常婆婆对自己也刁蛮挑剔,没个好脸子,可如今有了侯夫人做对比,自己反而更乐意挨婆婆骂……
是自己已经有了变态的受虐心理?还是真觉得这才是一家人?
徐若瑾纳闷的找不出答案,慢悠悠的便到了“福雅苑”。
梁夫人已经早起,正在盯着丫鬟们清扫正堂中的摆设。
侯夫人的到来,让梁夫人也比以往多几分精神气色,没了敷衍了事和漫不经心。
见到徐若瑾到了,她先周身打量了一遍,才问着:
“去给侯夫人请安了吗?”
“还没,先来了婆婆这里,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徐若瑾本在等着挨骂,却见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还算没白教你,知道先来为我请安。”
徐若瑾微惊,就听梁夫人问起侯夫人赏赐的物件,“赏了什么东西?回去也没瞧瞧?”
“没来得及。”徐若瑾还真把这件事给忘了,“昨晚回去,与四爷聊了几句就睡了,已经让丫鬟们放进了库房,母亲若是想知道,待稍后回去拿过来给您。”
“那倒不必。”梁夫人看着她,“老四……还不肯妥协吗?”
徐若瑾摇了摇头,顿了下,试探的问向梁夫人,“母亲,侯夫人这一次来,好像就为了四爷去京都似的,感觉……有些太突然,会不会是京都那边有什么情况,是咱们不知道的?”
梁夫人挑眉侧看她一眼,“还倒是不糊涂,能多动动脑子,是老四与你说的?”
“四爷什么都不肯说,只说由着他们闹腾去,先在偏野之地过一段舒坦日子。”徐若瑾犹豫下,还是没把梁霄推断可能要打仗的事说出来。
梁夫人思忖下,“老四说的也对,只是这事儿并不冲突,好歹先有个试探,总比如今彻底的与京都断了消息更好。”
“如今不知道消息,只听侯夫人片面之词,媳妇儿还是觉得不大妥。”
徐若瑾刚说完,梁夫人便瞪着她,“你也就会为老四说话,就不为了我想一想,即便是侯府有私心,那也不会害了你们。”
“媳妇儿知错了,母亲教训的是。”
徐若瑾壮了胆子,试探出梁夫人的底线。
她也没打算让梁夫人彻底的转变态度,只是在梁夫人心里先埋个种子,只要她肯认定侯府有私心,那事情便好办,总比一门心思被忽悠了强。
徐若瑾感觉自己似乎有些低估了梁夫人的城府。
终归也是自幼在侯府长大、又嫁了梁大将军那么多年,侯夫人的目的,婆婆应该很清楚。
只是婆婆似乎更想借势利己,不用侯府白不用。
只要能让梁家再起复,无论从何处为起点都可以,而梁霄的立场,更为坚定。
婆媳二人也没再多说什么,梁夫人便让徐若瑾去为侯夫人请安了。
徐若瑾去后院时,已经把侯夫人有可能再问的话筹措个遍,可孰料去了之后,侯夫人只应了一声,便让她回了,只等稍后再与婆婆见面吃茶。
徐若瑾请完了安,没有再去见婆婆,而是直接回了“若霄轩”。
她想要先沉一沉,再做打算。
何况,这时她能躲多远躲多远,而侯夫人之所以不再理睬她,也是知道从自己身上下手没有用处。
至于她会怎么做,只能听天由命,而自己更是一个字:等。
徐若瑾回了院子没呆上一时片刻,梁芳茹带着绿萝找来了。
“三姐姐怎么过来了?我还想稍后过去找你。”
徐若瑾让杨桃上了茶,与梁芳茹坐了主厅里聊着天。
“侯夫人过去了,终归也不愿见到我,我便来找四弟妹了。”
梁芳茹似已习惯,对侯夫人的不屑一顾说的很轻松,“你走了以后,我才去给母亲请安,也说了一下各府的拜帖不能全不理睬,母亲也认同了,稍后我会与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商议下,然后再定时间、做安排。”
这种事,梁芳茹直接问不到侯夫人面前,与丫鬟商议,倒是能问的更多些。
徐若瑾明白她的意思,“这倒是更好。”
“昨晚你问四弟了吗?他是怎么说的?”梁芳茹一宿都没睡踏实,心里始终在惦记这件事。
徐若瑾斟酌下,还是没把“打仗”两个字说出来,只是她把回给梁夫人的话说了一遍,也把昨晚见了徐耀辉,徐耀辉的话告诉了梁芳茹:
“……我父亲也不同意这么急着去京都,还说了京都或许有变,要等。”
梁芳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