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并没有马上走。
因为她需要把事情细细的捋一遍,更想好对策。
因为她感觉到侯夫人这一次来中林县的目的很强硬,更没想到她会在意自己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外甥媳妇儿,更不吝的朝自己下手。
之前对侯夫人的判定实在太过武断。
看来越是豪门出身的人越讲不了“情分”二字。
何必呢?
徐若瑾无法以自己的角度去判断别人的生活,因为那是不对的。
但她也绝不会容许别人以偏执的角度来指挥自己,因为命是自己的,而不是别人的。
她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了嫣儿送回的冰种玉坠,立即晃了晃脑袋,想要拼命的忘掉。
容不得自己想的太多,因为婆婆恐怕还在等着她。
徐若瑾心中大概有了衡量,便往“福雅苑”行去,刚刚进门,就见到梁夫人一脸焦色,张口便问:
“若不是芳茹来说,还不知道会把你叫去,都问了些什么?大嫂也是的,想问吃食便直接找厨子问,哪怕问问方妈妈也行,为何要找你?”
徐若瑾原本心中就在琢磨事情是否要与婆婆细谈,但听婆婆这般说,她忽然改了主意。
婆婆的心里都是侯府,何况,即便她如实的说了,婆婆没准真会动心,应了侯夫人的提议,真有意让梁霄从文出仕为官,若是再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梁霄反而难做了。
没有把握的时候,她绝不会说:
“侯夫人问了问吃食,可媳妇儿哪里答得上来,也说了母亲特意请了县里最好的厨子来,稍后让厨子列了单子,再请侯夫人指点,还是母亲更贴心,已经让厨子去了。”
徐若瑾拍拍胸口,讪笑道:
“侯夫人还问了问四爷的身体,媳妇儿也如实说了。”
梁夫人打量了她半晌,“没再说别的?”
“还说了婆婆纵着我,我应该懂得惜福,自矜自爱。”徐若瑾吐了吐舌头,“如今才知道母亲待我是好的。”
“大嫂也是的,这话还要单独叫你去说,好似我私下说了你什么坏话似的。”
梁夫人嘴上如此说,心里却觉得侯夫人是故意把徐若瑾叫过去与嫣儿比较。
若论模样,徐若瑾更俊几分,但嫣儿身上的贵气她是比不得。
若论才气,徐若瑾自当比不得嫣儿读书更多、思路更广、眼界更宽。
但侯府最先就做了另外的打算,还有什么可比的?
真是胡闹。
梁夫人这般思忖,也是心中没有底。
因为她自己都无法把徐若瑾彻彻底底的当成自家人一般看待,何况大嫂了?
她不愿大嫂回去向周围的人诉说她如今多么苦、多么不幸,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把心撂了肚子里,梁夫人仔细看看她,觉得徐若瑾应该也不是太软弱见不得人的模样,便转了话题:
“梁霄呢?”
徐若瑾摇摇头,“不知道,一直都没见到他。”
“去吩咐人找找他,别侯夫人到了便不露面,就算心里……就算心里不舒坦,毕竟是来了,还送了你们二人那一份大礼,该尽的礼数都要做到了,不要被人挑理。”
梁夫人的唠叨,徐若瑾立即应下,“媳妇儿这就去,母亲还有什么吩咐的?”
“侯夫人有没有说要在这里呆多久?”这是梁夫人心里一直担心的。
徐若瑾满脸苦笑,“这话媳妇儿哪敢问。”
“说的倒也是,只是她一来,递帖子的人太多,不知该怎么安排了。”
梁夫人好似自言自语的唠叨,徐若瑾刚要接,梁夫人却又作罢:
“算了,这件事先不提,你先吩咐人去找一下梁霄,然后便盯一下晚间的团圆宴,这一顿席宴,梁府从上到下,一个都不能少。”
徐若瑾应下后,便离开了“福雅苑”的正堂。
让红杏去传话给梁霄,母亲找他,徐若瑾则又去了东厢房,见梁芳茹。
梁芳茹一直都在等她。
对于侯夫人,梁芳茹可没有母亲那么亲切,她自小便害怕侯夫人,总有一种陌生的恐惧感。
见到徐若瑾来了,梁芳茹立即迎过去,拽着她到内间的床上,把绿萝都打发了出去:
“怎么样?可是有为难你?”
徐若瑾斟酌了下,与她道:“侯夫人有意让四爷回京都。”
“回京都?”梁芳茹震惊无比,好似这是梦话一般。
“对,回京都,但却是让四爷从文职。”徐若瑾微微摇头,“我觉得他绝不会答应,所以没有应承这件事。”
梁芳茹张大了嘴,一波惊愕未过,又来一波:“你居然敢当面拒绝侯夫人?”
徐若瑾撇撇嘴,“那能怎么办?装傻呗,强硬拒绝是不可能的,否则还不吃了我。”
“你与母亲说了吗?”梁芳茹的眼神更急,急的快哭了出来。
徐若瑾纳罕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