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这般强硬的态度,让徐耀辉看了她半晌。
沉沉的感慨一声,徐耀辉却没说什么话,只坐在那里沉默着。
徐若瑾看他的模样,忍住没有心软。
因为这个父亲并非是她脑海中的父亲。
第一次父女私谈,父亲骤然变脸始终在她心里留下印迹;
第二次,那一根能够要她性命的白绫子,已将父女之情彻底的割断。
还有什么亲情可言?
她并非不想推心置腹的与父亲商议家事,只可惜,父亲把所有的过错怪罪在她的身上。
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她知晓自己这么做是一意孤行,或许有些荒诞。
但只要能够解开内心的结,让她轻轻松松的离开徐家,她就做定了。
僵持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终究还是徐耀辉先开了口:
“你现在即将要离开徐家了,为父也没法子再说你什么,一万两银子,那是多少年的俸禄?你不过一句话就全都赔了出去,你可有想过徐家的状况?你的胆子是越发的大了。”
徐耀辉站起了身,“主意既然是你出的,你也要负担一些,拿出三千两,也是给你个教训,后续的事便不用你再多管了。”
“是。”
徐若瑾应答后,继续道:
“不过女儿还有一件事,想要与父亲商量。”
徐耀辉皱眉,“你不要得寸进尺。”
“女儿是想说小侄子的事。”徐若瑾早已没有了畏惧,更不害怕什么。
她是发自内心的为孩子着想,那又有什么不敢说的?
“女儿觉得应该尽快把大哥找回来,然后为他再选一门亲事,新大嫂入门,一来可以把小侄子养的更好,二来,也可以协助母亲管家。”
徐若瑾的话让徐耀辉皱了眉,“你的手伸的可够长的!”
“若不是因小侄子交给了柳姨娘照看,恐怕李忠林也不敢开口便是一万两,事情我给了提议,至于怎么办还是要父亲做决定,女儿只期望徐家越来越好。”
徐若瑾说罢,闭严了嘴,不打算再多说半个字。
徐耀辉思忖片刻后,只微点了一下头,随即又披好大氅,离开了此地。
看到老爷离开,春草和红杏连忙跑了进来。
目瞪口呆的看着徐若瑾,似在等着她说老爷的意思。
徐若瑾的脸色很平淡,拿起嫁妆的账册,挑选了一些物件,“稍后把三弟找来,把物件兑换出三千两银子拿给父亲。”
“三、三千两?”
红杏只觉得肝都疼了,“老爷还真够狠的。”
“拿财消灾,就当把以往的怨孽都消了吧,也为以后积德。”
徐若瑾看着嫁妆册子上的物件露出苦笑,“原本穷了那么多年,因为嫁人突然有了这么多的银子,我反而心不安。”
春草叹了口气,“奴婢这就去请下三少爷。”
“让小可去吧,你和红杏盘算下物件,挑拣着能变卖些什么。”
徐若瑾不想亲手做这件事,“别单可着一样卖,总不能漏了怯。”
“小可?”
春草想到她,“她好像还没回来呢,怎么去大厨房这么久?”
红杏撇嘴道:“一早上就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又有了什么鬼心眼儿。”
“也不着急,晚一些再去请也来得及。”徐若瑾只觉得心绪很乱,想平静一会儿。
走到桌案旁,拿起书本看起来。
也只有这种方式能够让她更加清醒、安静。
否则这一个年过的如此萧条清冷,着实让人难以接受。
春草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小可,便自行去了徐子墨的院子,请三少爷有了空闲的功夫来一趟。
红杏也觉得小可有些奇怪,正准备去大厨房看看,才看到小可提了食盒回来。
“怎么去了这么久的时间?都已经过了饭时了。”
“哦,奴婢被陈婆子喊去帮着干活,所以回来的晚了。”
小可的目光闪烁,透着点儿奇怪,见红杏撇嘴不高兴,她便看向了徐若瑾,补话道:
“都是陈婆子欺负奴婢,奴婢也没办法,让二小姐等久了。”
徐若瑾目光没离开书本,嘴上道:
“快进来暖和暖和吧,下次也别总听陈婆子的,你又不是厨房的粗使丫鬟,她也使唤不着你,若是训你什么,你就告诉她,你是我的陪嫁丫鬟,是二等的位分,不是大厨房里粗使干活儿的,她有什么不满的就过来找我说,与你说不着。”
“是,奴婢省得了。”
小可的脚步迟疑起来,拎着食盒犹犹豫豫的,一直在门口不进去。
“想什么呢?别把二小姐饿坏了。”红杏从她手中把食盒接过,打开后,将饭菜一一摆出。
葱烧茄子、炖青鱼,素炒荷叶卷,还有一道红菜汤。
热气腾腾,倒是让徐若瑾觉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