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霄从家门口走出去,那些起哄呼喊的小厮和混子都被吓的退后两步,声音也弱小许多。
曾与梁大将军于战场上厮杀过的人,身上自带的煞气,自然而然的让人畏惧。
张仲恒冷哼一声,心中只骂那些人都是废物。
他看向梁霄,咬牙道:
“你居然还敢出来……”
“我为何不敢?”
梁霄看着他,微眯的眼眸扫过众人,“把事情闹出这个地步,很有趣?再怎么折腾,你也不过是一跳梁小丑,引人耻笑。”
“你少废话!”
张仲恒阴着脸,直指梁霄,“我今天就要找你算账,你个无耻无德的恶棍,我是来为徐姑娘讨说法的!”
“我是为了救人。”
“笑话,堂堂的张家那么多人,偏要你救么?你这话说出来,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是非自有天定,与你这等杂碎说多了,浪费口舌。”
梁霄说着便要离去,张仲恒被激怒,“梁霄,你今天给个痛快话,你到底肯不肯为轻薄了徐若瑾而负责!”
“是啊,徐姑娘实在委屈可怜……”
“唉,一不留神,名声都悔了,也就是有张公子为她出头,她都不能露面了。”
“瞧着吧……”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多数对梁霄更有猜忌怀疑。
张仲恒这段日子发动的谣言风传,也的确起到了一个作用。
何况,梁霄来中林县时间不久,与他相交的人更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面对众人的唾弃和指责,梁霄倒淡然的一笑,“轻薄?这个词用的很不恰当,也难怪你只有秀才之名,中不了举。”
张仲恒被戳中心窝子,气的当即蹦起来,“废话少说,你直说到底肯不肯负这个责。”
“你折腾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今天当面与我对峙?”
梁霄的反问让张仲恒紧抿着嘴,“我是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原本不必如此,可你躲躲藏藏,时常不在府内,我能去哪儿找你要说法?”
“笑话。”
梁霄的脸色一直冰冷,“前些时日在县令府,你不是也见过我?那时你怎么不开口呢?”
“我……”
张仲恒没想到被反咬一口,“那是因为你不配。”
“你说吧,你想怎么样?”
“让众人评评理,你到底是个多欺善扬恶的主,梁家列祖列宗都为国效力,只因为你梁霄一个人,把梁家的脸彻底的丢尽了!”
张仲恒的话很重,而此时周围百姓的议论声更重起来。
他就是在挑拨,挑拨到梁霄怒火飙升,在百姓面前与自己争吵起来。
到那时,梁家与张家僵持不下,看严弘文怎么办!
而且只要梁霄说出自己的确是亲自抱徐若瑾从湖水里出来,那便证实了这些时日的传言。
他怎么解释都不会有用。
而徐若瑾……
他早已不再考虑这个女人!
声势闹的很大,很快便有更多的人聚集过来。
张家、梁家的恩怨,还有徐家姑娘的清白,这已是小小的中林县最大的话题。
众人都在等待这件事是个什么结果。
而如今,两位公子亲身对峙,这个热闹怎能不看?
梁府门口寻常冷清无人,如今却热闹如集市。
尽管明日便是大年三十除夕夜,这个场景却比烟花焰火更吸引人了!
徐若瑾这会儿正在招待着严弘文在院子里吃茶。
虽然与这个人相处几天,也不需要刻意的拘束,说到某一个话题,严弘文都能给予一些很奇特的建议,徐若瑾并不烦他。
不过徐若瑾也认定了一个不争的事实。
他有着很强的目的性。
至于目的是什么,自己还是无法猜度出来。
另外一个便是他这个人很阴险,虽然风流倜傥,仪表堂堂,可却满肚子坏水,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的问出让徐若瑾心惊的问题。
不过徐若瑾也明白一个道理,对付这种人,有一个很好的办法便是:不屑。
不屑与他斗嘴,不屑与他争个高低、不屑于他论个对错。
只要不知如何回答时,那便把嘴闭上不搭理。
“你今儿怎么总无精打采的?有心事?”
严弘文看着她脸上一点儿笑意都没有,特别是挂了两个黑眼圈,没睡好。
“只是觉得没有过年的感觉。”
徐若瑾忙着勾兑明日大年夜要喝的酒,敷衍的回答着。
原本这种事是用不上她,可昨天严弘文走以后,杨氏追过来逼着她要严弘文最喜欢的那种酒。
这样好能邀请严弘文留下一起度过除夕夜。
“你觉得过年应当是什么样子?”
严弘文轻问着,手却遮掩自己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