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弘文与张仲恒几个人喝的酩酊大醉,春晓月夜,迷乱一晚。
但张仲恒对严弘文的话没有忘记,第二日一早,中林县内针对梁霄的传言便飞散各地。
把徐若瑾形容的惨不忍睹,梁霄禽兽不如。
更有甚者,跑到梁家的大门口扔上一包垃圾便跑,让梁家人大感头疼。
只是此时的徐若瑾并不知道这种事,她昨晚一宿都在想着如何让严弘文喝酒不醉。
直到今天早上,才算把事情想了个通透。
明摆着难为自己,能想出什么解决的办法?
又要喝酒、又要不醉,这明摆着是在耍弄人,对付这种人的办法只有两个字:耍赖。
反正她一个都得了白绫子的人了,也没必要讨好这位严公子。
就算是正妻身份嫁去张家,又能如何?
每日面对着张仲恒的那一张脸,生不如死,还不如白绫子吊死了痛快!
徐耀辉与杨氏也一早就起身,丫鬟婆子们又把里里外外清扫一遍,地上连半点儿灰渣子都没有。
徐若瑾本琢磨那位大户出身的严公子不会来的太早,她可以抽时间补上一觉,可念头还没等落地,便见杨氏亲自的跑来她的小院,指挥着丫鬟们开始清扫。
屋内空落的格子上,加了许多的精致摆件,徐若瑾的妆奁台子也被换了新的,床上的轻纱帷帐被扯下,替换了金丝绒的,地上还添了一条羊毛毡子,暖炉里的炭灰倒掉,重新摆上了不生烟的银碳。
“幸亏我早间觉得不对,来特意看看,不是告诉你让丫鬟们收拾了吗?怎么还这么一团糟!”
杨氏忍不住数落两句,徐若瑾撇撇嘴,“光想着如何才能喝酒不醉了,再说了,见外客,又是一位贵公子,怎么会到我的小破院子里来?”
杨氏险些脱口而出“她也没想到”,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还不是你父亲早间说,严公子又可能会与你私谈,更有可能到你的院子里来看看。”
“哦!”
徐若瑾拉长声音,“原来是父亲说的。”
杨氏被噎的说不出话,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她。
在外把春草、红杏、小可和杨桃知唤的乱蹦,杨氏心思不安,又连忙从徐子麟的院子里叫来了两个粗使婆子,“以后你们就在这个院子里当差了,不用再回大房的院子。”
婆子们轻声应下,春草连忙看向徐若瑾。
白梅刚刚被清走,院子里还不敢肯定彻底的清理干净,夫人又往这边添人,以后的日子恐怕很难安静了吧?
徐若瑾倒觉得无谓,她的婚事到底是个什么德行,恐怕这几天就会定下来。
反正现在整天只琢磨酒,有春草帮她盯着,其他人想怎么闹就怎么闹,她已经懒得管了。
杨氏折腾了一通,正打算回正院去等。
陈才匆匆跑来回话,“夫人,严公子已经到门口了,老爷让您和二小姐都快到正院去。”
“啊?来这么早?”
杨氏连忙让人把轿子抬进来,拽着徐若瑾就往轿子里钻,“……之前也不打个招呼,来的这么快?还有没布置好的地界呢。”
杨氏使劲儿的催,抬轿的婆子们只能撒腿拼命的跑,徐若瑾坐在小轿中被晃悠的差点儿吐出来。
严弘文正坐在正堂中吃茶。
徐耀辉在一旁如坐针毡,原本他还以为严弘文会带来严大人的传话,只是严弘文并没有说什么,笑眯眯的谈起了徐若瑾的酒。
昨日一夜春宵,今日红光满面,严弘文觉得昨天最让他兴奋的,便是那三盅酒。
如今想起来,还格外的回味无穷。
徐耀辉小心翼翼,说话都格外的小心谨慎,“若是严公子喜欢,稍后让若瑾为您再调兑几盅……待您回京时,也带上一瓮,送给严大人。”
“这是当然,父亲还曾问起过。”
严弘文余光看向徐耀辉,“徐姑娘的嫁妆都已备好了?”从朱方手中拿来了礼单册子,“这是父亲和母亲分别赏的,礼件过两日会运到,徐主簿暂且收好。”
徐耀辉看着礼单上的物件只觉烫手,放在桌上没有动,“待稍后若瑾来时,让她拿着,也要给严大人与严夫人谢恩。”
“无所谓,父亲只期望这件事能办的圆满。”
严弘文看着他,“归根结底,这件事其实也算抬举了张仲恒,徐主簿又何必这般弱势呢?那等人家就是穷酸劲儿,只会把玩些小伎俩,婚事有父亲做主,已经是给了他颜面,您太仁慈了,这般谦让,他岂不是越发猖狂?”
“我临来之前,母亲也有交待,若瑾姑娘嫁过去,您也要时时照料,不能让她受张家的欺辱才行。”
徐耀辉心底一凉,“是是,这件事我会办好。”
“嗯。”
严弘文轻应一声,杨氏与徐若瑾的小轿正落在门口。
看着杨氏身后那位轻盈少女的影子迈步进门,严弘文瞬时便盯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