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了杜婆子母子的事传遍各个角落,徐耀辉自当也会知道。
不过对这件事他并没有再多细问,把徐子麟叫过去斥骂一通,便当做从未发生。
张仲恒听着下人的回禀露出嘲讽的耻笑。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徐家人想要摒除恶臭名誉的手段罢了,怎么可能会是真的?
想用两个奴才就让人对徐家另眼相看,简直是老和尚娶媳妇儿,做梦!
不过听小厮说,丫鬟最早是徐若瑾身边的,张仲恒皱起了眉:“徐府里有没有消息传出来?”
“没有。”
“找机会问问,这件事与那个丫头到底有没有关系!”
“是!”
徐若瑾一连多日都没有离开自己的小院。
方妈妈来,她便认认真真学习;
岑大夫来,她便请教方子。
晚间有闲暇功夫,便与禾苗聊天。
听着禾苗絮絮叨叨讲起过往的事,徐若瑾对徐家的人、事也了解更深。
杨氏在以最快的速度为禾苗挑人再嫁。
禾苗也知道自己呆不了多久,便帮着红杏教起了杨桃、白梅和小可。
起初三个人对她心有不满,小可更是当面与禾苗顶起了嘴。
禾苗也不是软性子的人,扬起手便打了小可几巴掌,把小可吓的眼泪儿都哭不出来。
白梅没敢直接找徐若瑾告状,绕了好大弯子,说了小可挨打的事。
徐若瑾一边写着药方子,一边看着药料,听她说完,只吩咐道:“拿点儿药给她敷下脸,还要在徐家门里伺候着,留了伤痕不好看。”
白梅惊呆万分,灰溜溜的离开后,不敢再对禾苗有半点儿轻视,更是知道,禾苗在二小姐的心中,比春草的地位更重。
春草对此一点儿嫉妒心都没有,反而禾苗来了,她能长松一口气。
红杏只远远的看着禾苗收拾那三个新来的。
原本这是二小姐给她的活计,禾苗这么不留颜面的教训一通,待禾苗离开,她也更好摆弄。
整个院子除了杨桃、白梅与小可心惊胆战,其他人倒是其乐融融,比之前不知增了多少欢乐的笑声。
一连十几天过去,日子平静祥和。
只是禾苗的心越发难以平静,夜间也时常难以入眠。
第二天一早,便有婆子来召唤了禾苗。
徐若瑾正随方妈妈上课,并不知道她被找走。
禾苗回来后见二小姐还没下课,便先去收拾好自己的行囊,只等着向二小姐道别。
送走了方妈妈,徐若瑾没有看到禾苗,春草立即上前,咬唇道:
“禾苗姐刚被夫人叫过去一次,回来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心中“咯噔”一下,徐若瑾长吸好几口气,才让心平静下来。
虽然早知这一天会来临,更知道禾苗不会与自己断了联系,可事近分别,她仍然酸酸的。
“走吧,咱们去看看。”
徐若瑾朝着厢房的小屋走去,春草没有紧紧跟着。
因她知道,这时让二小姐单独与禾苗私聊更是妥当。
进了屋中,禾苗抬头看见是二小姐,笑着将眼眸中蕴含的泪花憋回去,可她不敢说话,因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
“这个是岑大夫给你开的药方子,回去后也要用心调理,虽然小产一次,但好生养一养还可以再有身孕,以前的事就都忘记吧,日子终归会越过越好,别让过去的悲痛一直藏在心里,那对你的未来不公平。”
徐若瑾递给她,禾苗颤抖着手接过,紧紧收好,“奴婢都听二小姐的。”
“见到给你许的人家了吗?”徐若瑾坐在凳子上问着,“是做什么的?都给我说说。”
禾苗点了点头,“见到了,是给府里做修缮的工匠,今年三十五,他的媳妇儿因病过世,有一个小闺女,虽然他年纪不小,但看人应该是挺老实的,家里没有其他人在了。”
禾苗成亲过一次,再嫁定是做填房。
徐若瑾看她道:“你真心愿意吗?”
“奴婢能再嫁一次,也满足了。”禾苗见二小姐仍旧看着她,坚定的点了点头,“愿意,真的。”
“那就好!”
徐若瑾看到她眼神中微带的期盼,想必禾苗不是在蒙骗自己。
既然定了亲事,那就要琢磨陪嫁的物件,徐若瑾起身到门口,让春草把她的首饰盒子拿来。
禾苗看到二小姐打开的那几样零散物件,连忙摆手不要,“您的物件本就不多,千万不能再给奴婢了!”
“那可不行,之前你成亲,我做主子的便一点儿表示都没给,这次若再不给,岂不是让人笑话?”
徐若瑾挑选了一支鎏金蝴蝶钗,“就这个了!”
“这可是您最好……”
“不许拒绝!”徐若瑾笑着命令道:“你都得听我的!”
禾苗愣了半晌,咬牙点头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