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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二章 前情(2 / 3)

了一事。”

季清菱应了是,自吩咐下头人去库房中把墨块包了送往杜府,又道:“说起墨块,我小时候用过延县做的墨,比而今这些地方产的都好,都说墨黑不难,淡却难,那墨块颜色淡,香味也浅,写起来却是顺滑得很……”

顾延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就着笔墨纸砚同季清菱说了一阵闲话,等到厨房来问饭了,才停得下来。

过得两日,杜府里头来人到了谢,又送了回礼,不过几样时鲜水果。季清菱杂事繁多,问明柳沐禾母女身体都好,便放下了心,常叫下人来往,自家三五日才过去一回。

这日正遇得休沐,顾延章有事,一大早便去了衙门,季清菱头夜睡得迟,早上便起得晚了些,她还坐在偏厅吃早食,门房却是传进话来,说是杜官人上门寻顾延章。

秋爽奇道:“前两日不是说杜官人尚在祥符县,今日才回来,怎的竟是先来咱们府上?”

季清菱也觉得奇怪,忙叫把桌子收了,将人请到会客厅。

杜檀之身上还穿着官服,连靴子都没换,上头湿漉漉的全是雪水。

季清菱问道:“杜三哥可是有什么要事?五哥去了衙门,怕是要晚间才能回来,若是事急,我叫人去寻他?”

杜檀之略略犹豫了一下,道:“的确是件麻烦事,也有些着急……”

他一面说着,一面站起身来,道:“若是在提刑司的衙门里头,我便自去寻他罢。”

问得明白了,居然连茶都不喝,径直告辞而去。

一时秋露进得来,小声同季清菱道:“我听杜官人身边亲随说,这一位在外头连着办差一个多月了,今次连家也不曾回,是先来咱们府上的。”

***

季清菱很快知道了杜檀之匆匆而去的原因。

自衙门里誊抄出来的宗卷就摆在桌上,上头的字迹潦草,幸好只有薄薄的十几张纸,她只花了一点时间,便全数翻完了。

案子并不复杂,状告者乃是李程韦,被告者姓陈,唤作陈四渠,原是祥符县中一间布庄的大掌柜,被诉盗卖铺中布匹、偷盗银钱。

祥符县衙收了状纸,便有衙役上门搜查,果然在其家中寻出银钱若干、上好的蜀锦数十匹。

因那陈掌柜抵死不认,偏偏状告者人证、物证俱全,便被县衙收押入监,拟等上奏得复之后用刑审问。

其时乃是隆冬,陈掌柜年事已高,入狱不过十余日即得了重病。正巧此时人证忽然翻供,陈掌柜家又寻到了证据,说那些个被衙门搜出赃物俱是旁人寄放。

陈家在祥符县有些年头,几个耄老出面作保,将人从监牢中接了出来。谁料得这一头祥符县衙还在查案,那一头陈掌柜才出了牢门,就得了寒痢,不过一二日功夫,人便没了。

被告者既已不在,李程韦也撤了告诉,陈家后来大闹过几回,不知怎的,最后不了了之了。

这案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且不说陈掌柜是出狱之后才得病身故,便是在狱中没了,也不过被报一个瘐死而已。

季清菱越看越觉得奇怪,问道:“这样久远的案子,不是已经结了,怎的忽然又翻了出来?”

“杜兄巡察到得祥符县,陈家人自找上的门,说是疑心从前李家收买大夫,将那陈掌柜给药死了。”顾延章解释道。

季清菱一下子就反应过来,问道:“是李程韦被抓的事情传过去了罢?”

李程韦敢在祥符县发起状告,自是有所凭借。陈掌柜本来还要靠着李家吃饭的,无论财、势,俱是无法匹敌,陈家即便当时觉得受了冤屈,可想要去同李家作对,何异于以卵击石。

此案发生时大李氏尚在,后来她人也没了,陈家眼见李程韦越发势大,又被敲打了这一番,如何还敢妄动,自然老老实实。

然则今时却不同往日。

一来李程韦被陈笃才指认,又给拉去坟前开棺,众目睽睽之下,虽说本人抵死不认,可他被京都府衙收押入监,京师中人听闻其身上背了杀母杀妻的大案,自然别有想法。

二来当年主审陈掌柜一案的祥符知县早已离任,现如今在工部任职,虽称不上官运亨通,却也一直顺顺当当。

俗话说得好,官官相护,陈家不敢找现任的知县,毕竟让新官去翻原任的案子,原主还是朝官,不仅讨不了好,又会得罪人。

但范尧臣新政之后,大理寺中靠着翻查旧案扶摇直上的,一只手都数不过来,比起祥符县的官员,杜檀之这样急欲升官的新进,显然更有理由去找从前知县的茬。

陈家也许在京城寻不到什么大靠山,却能分辨出当日是顾延章逼得李程韦坟前开棺,有柳伯山这一重关系在,前来巡查的杜檀之对李程韦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

“……说人死得蹊跷,认定是当日的大夫下了毒,势要开棺验尸。”顾延章道,“祥符县接了状子,起坟开棺,骸骨并无中毒痕迹,正好杜檀之听了那陈掌柜死前症状,实在有些耳熟,他指点仵作验看,果然在尸首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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