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箱子关上,行至,床边,摸了摸那床榻上的被子。
此时正当春时,回南天甚重,那被子潮潮的,一入手就叫人觉得不舒服。
怎么能睡这样的床?没病都要被沤出病来了。
她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转头往窗外望去。
此时天已经半黑,太阳早下得山了。
季清菱便向松节问了几句,得知驿站当中几块炭还是不缺的,便让秋月等人去取炭来烧,一面驱逐屋中湿气,还能烘一烘被褥,另又分派下头人去收拾其余屋子,今晚好要住下。
松节见得季清菱,高兴得简直眉毛都飞起来了,一连问候了好几句,转头看了一圈,复又向一旁的秋月问道:“秋月姐,夫人怎的只这点行囊?不若列了单子叫我出去添置,眼下城中物资甚少,还请早些给了,我快些想办法寻了来,莫要短了夫人用处。”
秋月正要点头,却听季清菱道:“此事暂且不急。”
松节愕然。
季清菱却没有解释,想问顾延章身体,再问邕州守城过程,最后问如今城中情况。
她问得细,幸而松节自小跟着顾延章,其余不行,做事的能耐是练出来了,此刻俱都一一答了。
两人一来一回正说着话,忽听得外头一阵脚步声。
厢房的门本就大开着,很快,一人打外头走了进来。
此时天色已经尽黑,屋中只点了一盏豆大的油灯,火焰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
透过门口那长长的影子,季清菱抬起头,只见顾延章面沉如水,迈步地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