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章知道眼下同他是说不通道理的,索性也懒得软磨硬泡了,只把陈灏盖了章的军令拿出来,轻轻放到吴益面前,道:“陈节度已是发了令,知州此处再是忙,粮秣就在库中,只要役夫到了,便能运送出去罢?”
吴益对着面前那一张盖着鲜红大印的文书,不好直接翻脸,只推脱道:“实是腾不出人手,粮尽是有,若是你要,便自家去征发役夫罢!”
他这话只是敷衍之辞,无论是谁来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征发徭役一惯是州府衙门的事情,顾延章只是南下平叛军中的转运使,名不正言不顺,又如何能做得到。
然而他话才落音,却冷不丁听得对面的人问道:“虽是腾不出人手,五六个吏员总能挪出来罢?”
吴益眯着眼睛望过去,回道:“哪里能有五六个,如今人人都忙……能抽一个两个已是十分艰难……”
顾延章面色不变,只道:“那就挪一个两个出来罢。”
吴益愕然。
顾延章抬起头,面沉如水,一字一句地道:“既是州衙当中事务繁忙,那便抽一个两个出来罢,少的人手,保安军中按人头抽过去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