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便问道:“这是哪一个?”
有人回道:“你是在哪一处驻军罢?这是上科的状元郎,上一任乃是赣州通判,去岁抚流民、修福寿渠那一个。”
又道:“这是亲民官,同你们不相干,不知道也是常事。”
出乎意料的,那人却道:“怕不是判赣州何六娘杀夫案那一个?”
又道:“来京面圣,住了也有小一个月了,听得修义坊中说书提过这人。”
屋中沉默了片刻,有人终于忍不住叹道:“眼下离午时一刻也不过也不过两个时辰而已……”
他没有,也不敢把话说全,可厢房里头,却是几乎人人都把那后头半句话的意思给领会到了。
——明明只剩下两个时辰而已,天子便是这般一刻也不愿意等了么?
说话的人更是心中有些发酸。
他原本也是午时一刻那一批,硬生生被抢到了前头,竟有些忐忑。
自家也是州官述职,只是过去三年里头,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大功绩,就怕天子听那顾延章说得好,两相一对比,自己要落了下乘。
一面咬着牙,那官员心中竟有些埋怨起来。
今岁祭祖也烧足了两大筐纸钱,可地下那些个先人,在这等当使力给自己攒运道的时候,怎的一个都不卖力!
哪怕叫自己提前一个觐见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