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参与党派之争,虽然同两派中许多人都有私交,却从不因私误公。
他的弟子,该不会着急投靠杨奎才是!
范尧臣立时就动了念头,次日着人一问,果然,那顾延章并未去流内铨领官身。
回想当日荐书中的内容,合着钱迈所述其人去往延州的时间,算一算,顾延章在阵前,最多也就只有月余而已。
当不至于成为陈灏的人。
有什么办法最容易收拢这样一个人物?
自然是联姻!
只要他成了自家的女婿,从前那些,全数都可以既往不咎。
听得钱迈将其人从前行事人品一一述来,范尧臣简直是心动得不得了。
文武双全不罕见,可文武双全,又能干果敢之人,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之人,却是一万个官员里头,不一定能见着一个。
自家几个儿子都不能干,将来未必能顶得上,如果招了个好女婿,也好托抬门楣。
哪怕是从钱迈口中得知,那顾延章已有婚事,范尧臣也并不是很放在心上。
多年前的婚约,又是延州人,如今那门婚事能不能成,还是两码事。
还是见了面再说。
然则出乎范尧臣的意料,他一连找了好几日,都没能访到顾延章的下落。
那小子仿若自人间消失了一般,既不出门拜访权臣文士,也不与同乡士子交流,待要去问柳伯山,偏对方也不在家中,听说去了洛阳。
后来还是去询了柳伯山的老妻,才旁敲侧击,把话给问出来。
竟是当真结亲了。
失望之余,又见不到本人,他只好退而求其次,为二女儿择了钱迈的学生为婿。
此时此刻,在这集英殿中,见到这一份被天子单独抽出来的答卷,再见到这一个熟悉的名字,范尧臣面上不显,心中却是苦笑。
置锥于囊中,迟早要脱颖而出。
他一面暗叹,一面把文章快速地翻阅了一遍。
“好材质!”他抬起头,对着当今天子道。
赵芮兴奋地搓着手,道:“范卿也是这般做想?!”
范尧臣敏锐地察觉了那一个“也”字。
“这是他们排的状元。”赵芮的面上满是笑意,又道,“朕也觉得甚是合意!”
说着说着,话锋突然一转,道:“只这个名字,我甚是熟悉,好似在哪一处见过。”又问,“范卿,这可是朝中哪一个官员?我观他见识文字,不是寻常士子模样!”
范尧臣知道再瞒不下去,索性道:“这便是上一回延州阵前,都钤辖陈灏上递荐书之中,举荐的那一名白身,当时举荐的官身是从九品的监司官,转运司勾当公事,为其献产营中,协理转运,全歼北蛮精锐偷袭。”
赵芮一愣,这才隐隐约约把当日的场景给忆了起来。
范尧臣已是复又道:“当时臣同意了其人官身,却否了其人差遣,还与陛下有过一番解释。”
赵芮已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数想了起来。
他第一反应,便是蹙着眉,道:“有官身者,不得点状元……”
口气甚是惋惜,十分的不悦。
范尧臣只得道:“那顾延章未曾去领官身。”
赵芮一时大畅,笑道:“区区一个从九品的官身,还未有差事,那顾延章,又怎的可能看得上!”他想起陈灏折子当中的夸耀之言,又对比顾延章殿试文章之中的内容,忍不住呵呵直笑,“陈灏倒是有几分见识,自草莽之中识人!”
范尧臣的面色有些难看。
陈灏是自草莽之中识人,那自己变成了什么?
赵芮已是又道:“幸好范卿否了他的差遣,不然朕几要丢一个状元!”
范尧臣的面色更难看了。
这是夸人,还是骂人?
赵芮却是没有管这样多,他想来想去,唤道:“朱保石!”
“臣在。”
朱保石忙走到御座之前。
“去将陈灏当日那一份荐书取来!”赵芮吩咐道。
他要取的是能臣,状元再好,也只是科考状元,并未成材,可这一个,若是按照陈灏当初所述,已是可以直接使唤的臣子!
如果说他对郑时修的期待是御史台,希望能让那一名锋芒毕露的榜眼听从自己的指令,指哪咬哪的话,对于顾延章,他的期望便是全然不同了。
只要用得好了,这将是个难得的治世之才,况且还如此年轻,好生压几年,四处放出去历练一回,将来交给儿子重用,便是难得的肱骨之臣了!
自家年纪大了,帮着小子磨一磨人才,压着他不让升得太快,等到自己退了位,想要升用起来,也方便,还能借来牵制其余老臣权臣。
赵芮越想,心情便越是好。
正当此时,一名黄门通禀了一声,不多时,一人便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原来是殿试的排名重新誊抄完毕了。
赵芮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