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做事,只能当官,想要做更大的事,只能当更大的官。
他看着季清菱,道:“不会输。”
季清菱点一点头,道:“我知道,只是……”
只是什么,她没有说出口。
然而顾延章已是明白她口中的未尽之意。
他定定地看着季清菱,几乎是用庄重的口吻道:“便是此回不谐,将来,最多等上三十年,总有回来报仇雪恨,平定边陲的那一日。”
两人被逼得家破人亡,只能逃难蓟县,便是因为北蛮屠城。
国恨家仇,唯有以血祭之。
顾延章从来做多说少,此回起誓,尤其显得郑重其事。
季清菱听得心中仿佛燃起了一道火焰。
她回望着顾延章,眼中尽是信任与豪情。
“好。”
她道。
在她投于此身的那一瞬间,在两人朝夕相处的成千个日日夜夜里,一切早不再是史书上的笔墨记载。
史书上没有族叔,没有服役,没有献产,没有锦屏山之役。
也许因为她的缘故,将来会有更多的事迹被改写,历史被改变,甚至也许本该有的状元,本该得到的诸多助力,都会不复存在。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五哥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胸怀家国,志在苍生,更是脚踏实地,跬步千里。
当得大丈夫。
比起历史上的顾延章,同她一起成长起来的这一个,在她看来更出色,也更坦荡。
数年的相依相处,他的想法,她都懂。
他要走的那一条路,她更是再明白不过了。
穷则心怀天下,达则兼济天下,为苍生黎民开太平。
她虽是女子,也心向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