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他相信我,所以才会将族长之位传给我,我成为族长之后,也一直很小心的在做着族长该做的一切,怕的就是会让族长他失望,生怕我死了,再见到族长的时候,没脸面对他。。。”
张煦的家中,几杯贮藏了两年的秫秫酒下肚之后,心情一直因为之前的族长大会上的那些事而苦闷、忧愁的张山,终于打开了话匣子,对着面前的张煦,有些絮絮叨叨的吐露着自己的内心。
“原本看着族里这几年的变化,尤其是看到那个新建起来的大粮仓里都满了粮食,看到差不多每天都要族里全部的小子、女娃去赶着吃草的羊、牛和马,看到各家新用上的那些铁锅,以及还有许多之前从来没有看到的事情之后,我觉得我这个族长做的还是很不错的,起码在我死了,见到族长之后,能挺着胸,对他说:族长啊,族里一切都很好,我没让族长你失望。”
“嗯,没错,山哥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一直在旁边陪酒的张煦,知道此时张山心里有一肚子的话,所以,他也没有阻拦张山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反而像是个合格的倾听者一般,时不时的附和几句。
“可是,”听到张煦的附和,已经彻底醉了的张山,忍不住一拍面前的桌案,骂骂咧咧起来,“TNND ,谁能想到,这做的太好了,竟然也能出问题。”说到这里,他就忍不住骂起那些小联盟里其他氏族的族长来,“那些家伙们,也不知道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什么。一个个,才过几天好日子啊?就开始把眼睛往头顶长了,特别是那几个刚刚才加入的氏族,一个个,过去的冬天里还要向其他氏族借粮食吃,现在竟然就想着要成为什么王都氏族了,一个个的,总想爬那么高,也TN的不怕掉下来摔死。他们也不用他们的猪脑子想一想,那些王都氏族真的是那么好对付的?要是他们真那么好对付,这几百年时间里,怎么什么都没发生,怎么能轮得到他们?”
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张煦看着面前差不多已经快要拿不稳酒杯的张山,心中忍不住叹息。
巨大的压力如山一般全都压到了面前这个一边喝着,一边骂着的男人身上,其他的那些氏族只怕根本想不到,在他们看来无比诱人,哪怕是拼上氏族所有人的性命都肯定不会放弃的目标,在张山这里,竟然是一个不惜放弃现有位置,都要远离的烫手山芋。
“王族,王族,”张山手中的酒杯终于掉到了地上,他也终于彻底的醉了,他嘴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费力,但张煦还是立刻就听懂了,“成为王族有什么好的,成为王族,就要丢掉原有的名号,成为王族,就要成为其他氏族的箭靶,成为王族就要忍受氏族之中越来越严厉的规矩。与其那样,我宁愿长弓氏族永远只是长弓氏族。”
“还有什么狗屁大王,看看现在的那个大王,就因为他自己那点想要称帝的心思,结果把现在的王族变成什么模样了,他难道觉得自己是大王了,就能站在所有族人的头上,为了自己的好处,就能放肆的像驱使牛马一样,驱使族人们为他去做事,甚至去死了吗?这样的大王,连当族长都不合格,怎么能成为所有氏族的大王。”张山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显然已经顾不得自己来之前所想着的,要保密的念头了。“成为了大王,整天就把自己关在王宫之中,不再和族人们一起生活、劳作,这样的位置,只有那些同样混蛋的王都氏族的族长们才会做梦都想坐上去,现在那些家伙们,竟然想让我去坐,真是,真是。。。”张山像是终于彻底的被酒精掀翻在地,失去了意识,剩下的话语被堵回了肚子里。
看着已经因为喝醉而彻底歪倒在地的张山,看着他还在不停翕动的嘴唇,张煦有些头疼。
张山所说的这些话,被他听道倒是无所谓,毕竟他在心里很能认同张山的这番话和道理,可要是不小心传了出去,只怕会引起氏族不小的骚动。
张山自己固然是不愿意让长弓氏族变成什么新的王族,让自己当上什么部落的大王,可是氏族之中的那些人可不会这么想,他们只怕比那些小联盟氏族的族长们更加渴望让长弓氏族变为新的王族,让自己能够在其他人面前骄傲的展示出王族的身份,同时无比自豪的告诉其他人,自己和那个住在王宫之中的部落大王之间的关系。而张山的家人,这种心情只怕会更甚,想来,到现在为止,张山还未曾和他的家人透露过一丝一毫的情况,否则,张山也不至于在他这个外人面前倾诉心中的苦闷,将自己完全灌醉。
尽管现在的张山只是嘴唇翕动着,没有发出声音,但张煦却不敢保证,待其回到家,酒意稍散之后,会不会再次“胡言乱语”起来。
所以,为了保证这个消息不会在氏族之中泄露开来,最起码不是由族长亲口泄露出来,张煦只得无奈的站起身来,走出门外,唤来自己的儿子张黑,让其帮自己跑一趟,去张山家中告诉他的家人,张山今夜有要事要和他商谈到半夜,今晚就不回家,而是在自己家中歇息一夜的消息。
解决了后顾之忧,张煦重新返回那间父亲张虎生前最喜欢呆的屋子里,坐回张山的对面,端起面前的酒杯,在心中思索起部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