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退去,太阳再次升起。
不知是清晨的太阳原本就过于鲜艳的原因,还是昨日见到了太多了鲜血,在攻守双方的战士们眼中,初升的太阳,颜色是那么的鲜艳,一如昨日在他们眼前出现过无数次的鲜血一般刺眼,炫目。
而就在这如鲜血一般的初升朝阳之下,残酷的战斗即将打响。今天不知又会有多少鲜血洒出,不知又有多少双眼睛再也无法看到明日同样鲜艳的朝阳升起。
经过一夜的休息、调整,城墙之上的东夷人总算重新打起了精神,在各自大将们的言语之中,他们已然清楚自己的未来。
既然投降是死,被攻破城墙也是死,那何不像个战士一般死的壮烈呢,更何况,拼杀下去,死亡的也不一定是他们不是吗?
但镇苗城下的进攻方就不同了,经过昨夜的偷摸传播,各个小氏族的战士已然达成了共识,反正镇苗城不被攻破对他们来说没有损失,攻破了对他们也没有任何好处,那他们干嘛还要如此拼命的进攻呢,命是自己的,生活更是自己的,他们全都有家人,若是死在了这里,自己的家人怎么办?
来自王族的主将高松和王都氏族的那些大将,对这种最下层,而且还是属于他们看不起的小氏族战士之中产生的想法,自然不会去关注,因此,依旧认为战士们会不顾一切冲锋的他们,在匆匆吃过了早饭之后,便下令开始进攻。
没有进攻之前,他们看不出来,但一旦开始了进攻,他们便很快发现了端倪,相比起昨日进攻时不顾一切,不顾伤亡,奋力向城墙上攀爬的战士,今日的不少战士,都变得十分小心谨慎、珍惜性命起来。
冲锋的时候,故意放慢脚步,落在后面,遇到城墙攒射下来的箭矢也不再像昨日一样,顶着简陋的木质盾牌不顾一切的迅猛冲锋,而是就地蜷曲着身体,将身体尽量缩在盾牌后面。
哪怕已经冲到城墙底下了,也在争抢着做在底下稳固梯子的角色,而不是像昨日那样,直接举着盾牌就向上攀爬,虽然数量众多的战士似乎的确让梯子变得稳固了许多,城墙上的东夷人想要将梯子推倒也变得十分困难,可爬上城墙的战士数量却比昨日少了太多太多,以至于东夷人用不了多少劲儿,就能把好不容易爬上城墙的战士给杀死或赶下城墙。
而看着这样的情形,那些原本还在奋力拼杀的战士,要么开始和那些“怕死”的战士发生口角,要么开始有样学样的开始惜命,一时间,炎黄部落大军的进攻,毫无威胁可言。
“下令停止进攻,所有战士撤回来!”眼见着形式迅速恶化,身为主将的高松,虽然恨不得下一刻就攻破镇苗城,血洗城中的东夷人,为他的义弟、长子报仇雪恨,但还是忍住了心中的冲动,下令暂时停止进攻,先解决进攻之中的这些问题再开始进攻。
“让各氏族的队长前来见我!”看出主要在那里敷衍进攻命令,惜命不进攻的战士,主要来自各个小氏族,高松心中已经大致明白了原因,虽然他这个主将不被那些王都氏族的大将放在眼里,但终究还是风任命的联军最高指挥者,命令那些小氏族的队长前来见他,还是有效力的,进攻的队伍撤下来不久,各个小氏族的队长便全部来到了高松面前。
“这是怎么一回事?诸位队长可能给我一个解释?”看着面前这些或是冷漠,或是无所谓,或是冷笑的队长,高松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用低沉的语气问道。
“不知主将这是什么意思?”有的队长直接选择装作听不懂。
“诸位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面前没有桌案,否则高松此刻差不多已经掀桌子了,“救援镇苗城,这乃是大王亲自下的命令,部落全部族长全都认同的大事,诸位队长为何如此放任你们的战士,任由他们这般不作为。”
“主将你也说了,我们的任务是救援镇苗城,”面对暴怒的高松,一群队长没有任何胆怯,反而反问起了高松,“可是现在镇苗城已经被攻破了,这是否夺回镇苗城,难道不应该上报大王,再做讨论吗?”
“真是笑话!”高松被气得笑了,“镇苗城这属于部落的城池被东夷人占据,我们身为部落一员,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占据属于我们部落的城池,更何况,这些东夷人还无比残忍的杀死了我们在镇苗城中的所有同族,这个仇若是不能报,那我们如何向黄帝初祖禀报。”
“。。。”面对高松这无比冠冕堂皇的理由,众位队长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但却也有不少队长忍不住小声的嘲弄着高松口中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哼,说的这么好听,还不是因为被攻破的是你们王族的城池,被杀的是你们王族的人,当初那些草原部落入侵部落西方的长弓、巨虎等五个氏族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这么着急,一路上还故意拖延,要不是人家长弓氏族有本事,肯定早就被那些草原部落杀光了。”这生意虽然小,但在所有人都沉默的档口,却无比清晰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谁?!”听到这话,高松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无比愤然的看向生意传来的方向,大声的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