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镇苗城中为了风的归来而陷入一种既高兴又悲痛的奇怪氛围之中的时候,在长弓氏族之中,纯正的悲伤却笼罩了所有人。
长弓氏族的老族长张虎,终于还是没有撑过刚刚到来的冬天,在家中阖然辞世,灵魂去往了先祖之地。
虽然之前张虎早就对几位老兄弟谈起过他最近老是梦到那些去世的亲友,在梦中召唤他,他也总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自己这是大限将至,马上就要去见这些先祖之地的亲友了,可真的待到这一天到来之时,还是有不少人有些接受不能,整个长弓氏族更是集体陷入了悲伤之中。
张虎是在整个长弓氏族最低谷的时候接任的族长之位,虽然和他差不多年纪的族中老人已经没剩几个了,可张山这一代在张虎担任族长之位时成长起来的氏族支柱,却也对氏族之前的苦难日子记忆犹新。
也因为如此,他们对带领他们撑过了那个苦难时期的老族长张虎,感情无比的深厚。
不过,悲伤归悲伤,在按照老人的要求下葬之后,一件重要的事情不得不被提上日程,那就是新任族长的人选问题。
原本这应该不是个困难的问题,张虎就是接任他父亲的职位,成为新任族长的,所以,他的长子张泰,在张虎去世之后,理应顺理成章的继任,成为新的族长,可张泰却主动提出,自己不会继任族长之位,他的几个弟弟也不会,按照老人去世之前的想法,新任的族长应由张山接任。
对此,张山自然是百般推脱,无论张泰如何表示,这就是老人去世之前的真实想法,他也表示自己不会接受,成为新任族长。
“我们长弓氏族虽然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三等氏族,在几年前更只是个边缘氏族,可和那些成立不过百年、甚至几十年的的边缘氏族不同,我们长弓氏族自炎黄部落成立以来,便被初祖黄帝分封至此,建立了氏族,在选任族长这件事上,我们也一直都是有着规矩的,我张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族人,如何敢打破氏族千年以来的规矩,若是我真的厚着脸皮接受了,成为了新任族长,在我死后,去到先祖之地时,又有何脸面去见族中的先祖们?”
为了表明自己绝不是为了什么脸面而故意推让,张山当着所有长老和张泰的面,言辞清晰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是真的对族长之位没有任何觊觎的心思。
对此,之前还不停的劝说着张山的一众长老们倒是一时间卡壳了,在张山把先祖们都搬出来,以氏族千年延续下来的规矩当做理由的情况下,他们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劝说了,毕竟,再继续劝说的话,总会有一种不尊敬先祖,破坏规矩的罪恶感在其中,有些膈应。
“咳。”在张虎去世之前曾和父亲有过深入交流的张泰,此刻见所有长老们都卡住了,便只好站起来,咳嗽了一声,有些歉然的对他们说道,“诸位长老,能否让我与山哥单独谈一会儿?”
“啊?哦,好。”反应过来的长老们看到张泰递来的台阶,赶紧就坡下驴,“你们两个人好好谈谈吧,老族长他肯定也不希望你们俩就这么一直僵持下去的,氏族也需要赶紧有个族长来处理氏族之中的事物。”
长老们又稍稍唠叨了几句后,便识趣的离开了议事厅,留下张山与张泰二人单独在空旷的议事厅之中,有些尴尬的对视着。
“咳咳,”虽然心中并没有要接任族长的想法,可单独和张泰在一处的张山,心中却总是有一种自己抢了他的宝贝的念头,有些尴尬,因此,在所有长老都走出议事厅之后,他只好赶紧咳嗽两声,遮掩自己心中的尴尬之情,“阿泰,现在长老们都离开了,你想说什么,赶紧说吧,不过说好了,我是绝不会。。。”
“山哥,”还没等张山将自己绝不会接任族长之位的“狠话”说完,张泰便开口打断了他,“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同意父亲将族长之位传于你吗?”
“为什么?”感觉张泰和平时有些不一样的张山,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有些愣愣的就顺着张泰的话开口问了出来,不过,话刚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这问题,怎么听,都给人一种他对族长之位还是有觊觎之心的感觉。
“因为我知道自己并不适合去做这个族长。”不过,张泰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直接开口回答道,“其实,就算父亲当时不和我谈这件事,我也不打算接任族长之位的。”
“嗯?”张山很不解的看向他,“我记得在你刚成年的时候,不是。。。”
“那时的我不懂事,”张泰摆了摆手,“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我就越来越觉得自己并不适合成为族长,而且,”张泰突然压低了声音,“我父亲有一个想法我是十分认同的。”
“什么想法?”原本都习惯做头目,去引导别人的张山,此刻却被张泰不停的牵着鼻子走。
“对阿岩,山哥你怎么看?”
“什么意思?”不明白张泰怎么突然一个漂移,甩了个大弯的张山,感觉自己有些转不过弯来,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又把话题扯到了张岩的身上,但马上,联想到张虎身上的张山,就明白了张泰的意思,“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