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弓氏族的议事厅外,神农氏族的战士们焦急的等待着稷丰走出来,时间在他们的感觉之中过得是如此的缓慢,以至于稷丰才刚走进去他们就已经急的抓耳挠腮起来,更有不少战士小心的趴在议事厅的大门上,眯起眼睛想要看看里面发生的一切,将耳朵贴到门上,想要听听里面有没有发生什么他们预料的暴力。
事实上,议事厅内虽然还未发生暴力,但是气氛却已经达到爆发的极点了,当然,孤身一人的稷丰是绝不想发生暴力的,毕竟就算他面前这些长老大都头发花白了,但合起伙来收拾他也足够了,更不用说他身边还站了一个不知深浅的张岩。
“诸位叔伯先息怒,”正因为深知这些原因,被张工当面骂无耻的稷丰正了正脸色,用不卑不亢的声音说着,“这件事上是我做的有些过分了,但是,我这也是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啊。”稷丰脸色无奈的摊开双手,“而且,”稷丰说到这脸上带着不满的情绪环视着厅内一众长弓氏族长老们,“当初,长弓氏族向我们神农氏族要看耕犁时我们可是一点都没犹豫就带阿岩他们去看了,那时候,耕犁可是只有王都氏族们知道的手段,我们拼着引起其他王都氏族不满的代价,把技术教给了你们。”稷丰将目光投向骂他无耻的张工,“怎么现在,你们长弓氏族得到了新的技术就不能告诉我们神农氏族了呢?”
“哼!”这一次轮到了张远怒哼一声,“老工说你这个小子无耻你还不承认,”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问你,当时我们学了那个耕犁技术时是不是和你们神农氏族商议好的,而且我们可不是免费学的,我们两个氏族之间可是写下契约交易的。”张远越说脸色越冷,最后冷笑着反问了稷丰一句,“可你这次,可曾询问过我们是否同意,退一步说,你可曾询问过那些孩子?”
尴尬!无与伦比的尴尬!
这是张远反问后,稷丰最直观的感受,他没有想到这些头发花白的老家伙们竟然有着这么好的记忆,这么快的反应,能够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了他话语中的漏洞并作出犀利的反击。
“咳,咳咳。”眼见马上就要谈不下去了,一直沉默着的族长张虎咳嗽了两声,出来打了圆场,“稷丰啊。”
“张虎族长。”听到张虎的声音,稷丰连忙转过身恭敬的回答。
“你父稷晷当年和我曾经是站在一起迎着三苗人冲锋的生死老友,我曾救过你父的命,你父也救过我的命,”张虎絮絮叨叨的说着,让稷丰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张虎究竟想说什么,但是由于牵扯到他的父亲,他不敢多言一个字,只能老老实实的听着。“我们之间也不知道究竟是他欠我的命还是我欠他的命,不过,”张虎突然加重了声音,“就算是我欠你父的命,也不是你能够这般欺辱我们氏族那些孩子的理由,这件事,你做的太过分了。”
“张虎族长,我知道这件事上我做的是不对,”稷丰这一次不敢再乱攀扯其他的事情来辩解了,一脸真诚的向张虎说着,“可也请您相信我们神农氏族是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的,这只会是长弓氏族和神农氏族之间的秘密,如果您将铁锅的铸造方法告诉我们氏族,我们神农氏族一定可以拿出你们满意的条件来交易的。”
“哎!”张虎长叹一声,“事情到现在,你们已经知道了铁锅的事情,想让你们氏族绝了这份心思,只怕杀了你们这些人也不可能了。”
张虎语气低沉的说着让稷丰后背发凉的话,不过,他明白,既然张虎这样说了,那就说明他现在已经没有命丧于此的危险了。
“这件事就这样吧,”张虎摆了摆手,有些疲累的说道,“我们长弓氏族决定和神农氏族做这次的交易了,你带着门外的那些人先回王都吧,过几天等我们商议好交易的条件后我会让阿岩去王都和你们商谈的,你回去之后也和稷谷那个老家伙说一下,好好商议一下你们能拿出什么条件来交易吧。”
“多谢张虎族长。”稷丰听着张虎的话不由的喜出望外,之前张工、张远的表现让他的心都已经沉到底了,没想到转眼间竟然柳暗花明了,他生怕张虎反悔,连忙向张虎连连躬身行礼。
“嗯,好了。”张虎坐回自己的座位,一脸心疼的冲着稷丰连连挥手,“趁着我还没改变心意,你赶紧离开吧,我现在就已经有些后悔了。”
“我现在就带着人回王都。”看着一脸肉痛模样的张虎,稷丰连忙说道,生怕张虎真的会反悔。
“等一下,稷丰!”就在稷丰刚刚转身想要跑出议事厅的时候,张岩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有什么事吗,阿岩?”稷丰咽了口水后有些紧张的转过了身,看向一脸不明意义笑容的张岩,轻声的询问道,生怕他说出张虎没有说出的那反悔的话。
“稷农官,你就这样离开吗?”张岩显然非常了解稷丰现在的心情,因此他好整以暇的笑着问道。
“嗯?”稷丰不明白张岩这话的意思,十分奇怪的看着张岩,然后又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但却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不由的让他更加奇怪了,同时心中有些埋怨张岩,让他这般紧张。